上官梅岸的心裏當然是想讓婉荔找個秉性純良的小廝相守著過一輩子得了,平淡中有平淡的幸福。可是,看著婉荔柳眉杏目桃腮,青蔥似的手指,潤白的肌膚,她的心裏一定是不甘於平凡的。女人的虛榮心會左右一個人的思想和行為。何況,這個時代的小姐身邊的美貌婢女通常都是準備給未來的姑爺做通房的,從小她們的潛意識裏就懂得這一點,並且她們的意識裏通常直接就以為自己是姑爺的女人,隻是收房早晚而已。婉荔比自己小一歲,也該做打算了。隻是,上官梅岸真的不忍心讓她做小妾,妾室難為,自己離開之後,誰知道會有一個什麼樣的主母出現呢?萬一攤上一個惡毒的主母怎麼辦呢?
“婉荔,我和劉頤皓沒有緣分,一定會和離的。我們倆的情況你都清楚,這幾年我什麼都沒有瞞著你。你隻比我小一歲,你是願意給劉頤皓做妾,還是找個合適的小廝呢?”上官梅岸實話實說。
“但憑小姐做主。”婉荔的臉上染上如霞的粉色,眼裏染上幾許春光.
上官梅岸就在就在心裏微微歎氣。這是願意為妾也不願意找個普通人過粗茶淡飯的生活了。真是個傻姑娘!她不知道少年人的愛戀如果遇到對的人是多麼的纏綿悱惻,蕩氣回腸,讓人心醉,情深不悔;如果癡情錯付有多麼的孤枕難眠,愁腸百結,怨念滿腹,蹉跎歲月。罷了,甲之砒霜,乙之蜜糖。她自己喜歡,俗話說“千金難買我願意。”
上官梅岸十九歲的這年秋天,院子裏大大小小已經有十一個孩子了。婉荔的孩子也是其中之一,孩子一歲多了,是個女兒,和婉荔一樣,柳眉杏目桃腮,如畫中的孩子似的,上官梅岸喜歡的不得了,給她取名麗穎。原本她隻能做通房,上官梅岸商量劉頤皓讓婉荔做了妾室。上官梅岸和他說的時候,劉頤皓的眸光裏染上幾分氣惱,幾分無奈,卻也應了。
上官梅岸有的時候會讓楊氏幫她管管中饋,楊氏雖然出身也很拿不出手,但是還是讀過一些書,畢竟還是過過富貴日子,見識手段都有一點兒。雖然隻是一房這點兒事,萬一她離開,也得有個能夠拿主意的人不是。
婉荔有自己屬於妾室的院子和婢女,卻很是堅持住在上官梅岸旁邊的屋子裏照顧上官梅岸,上官梅岸的心裏是感動的。隻是,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曲終人散,終要各奔東西。
劉頤皓也許是氣憤於上官梅岸的堅持,也許是被如花似玉的美眷吸引住了注意力,更或許是男人的驕傲,這個時代的男人哪裏能夠容忍得了求歡被拒。那一次之後,多次進入上官梅岸的屋子都有人在,他是驕傲的,從此以後沒有再進入上官梅岸的屋子。
秋高氣爽,月桂飄香。
成婚已然五年多了,天氣好時,看著滿院子的小家夥們滾做一團的玩鬧,二十一歲的劉頤皓的心裏有的時候簡直不敢置信自己竟然是這麼多孩子的爹,而且明年還會有三個小家夥出生。明明大哥家才有三個,三弟家有兩個,四弟家有兩個,自己一個人的孩子比他們三家的都多。由此可見,自己的妻子是多麼的寬宏大度,溫婉慈孝。可是,自己卻無法走進她的心裏。
越是走不進她的心裏,越是想了解她的一切。這幾年,了解了她在娘家的遭遇,換親嫁給自己,她的心裏是有怨的吧;新婚之夜遭到厭棄,她的心裏是有恨的吧。所以,她一直看似溫婉,實則冷冰冰的對待自己。其實,她最是心軟,連一個小妾的孩子流掉都舍不得。不知多少次,在遠處看著她一個人靜靜的生活著,明明處於滿院子的喧鬧中,卻好像獨立於塵世之外,好像不知什麼時候她就會悄然離去。他的心就會發慌,慌得不知所措,總想抓住點兒什麼才放心。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去找一個妾室,忙亂之中,就會忘記心慌的感覺。
今晚的明月灑下遍地清輝,劉頤皓踏月而來。茶水裏他派人偷偷加了很少量的蒙汗藥,卻也會讓她一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