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咯吱”一聲，她低頭看去，似乎自己踩到了什麼，可隻看到一片灰白，厚厚的，像是蒙了一層的灰。
“別站在那裏！”不知道從哪傳來一種甕聲甕氣的聲音，在這片廢墟裏，聽著竟更像是鬼魅的叫聲，嚇得孫雲芳一個哆嗦坐在了地上。
“叫你別站那，你怎麼還坐下了。”一個老太太微微挺起已經佝僂的身子，埋怨道，“也不怕惡鬼纏身。”
孫雲芳看到她出來，見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原本緊緊揪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站起來客氣的道：“老奶奶，你好。”
可惜老太太根本不想搭理她，冷冷的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繼續低頭扒拉著什麼。
孫雲芳這才看清老太太手裏還拉著個編織袋子，裏麵也不知裝了些什麼，鼓鼓囊囊的，有些東西了。
就見她低頭從一堆雜物裏翻出一個還沒燒焦的鋼筆，吹了吹上麵的灰，扔進了身後的編織袋裏。
孫雲芳這才明白她這是在撿垃圾呢，但依然客氣的問道：“請問，老奶奶，這家出了什麼事？這家的人呢？”
老太太白了她一眼，道：“起大火了，沒看見嗎？”說著頓了頓，看了眼她依然站在那裏，冷笑了聲道：“人不就在你腳下嘛！”
被她這麼一說，陳嫣茹嚇得驚叫出聲，“啊￣”趕緊跳著腳的往外跑，跑了一段路後，這才敢回頭看去，可她發現自己原來站著的地方腳下什麼也沒有，還有一灘灰，她不由有些慍怒的道：“老奶奶，你不好這麼嚇人的，那哪有人啊！”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道：“怎麼沒有！都燒成灰了！”她指著那片灰白色的灰燼道：“他們就是在那****死的，等大家將火撲滅，人都找不著了，就幾根燒翠了的骨頭。”
孫雲芳不由咽了下唾沫，不敢置信的道：“為什麼？好好的怎麼就****了呢？”
“還能為什麼，聽說欠錢了唄！”老太太搖頭道。
孫雲芳這才想起來自己是來找李應榮的，不由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這家有個孩子叫李應榮的，上哪去了？”
老太太搖頭幹脆道：“不知道，沒死也應該跑了吧！欠了那麼大一筆錢，怎麼可能還留在這等死。”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孫雲芳激動的問道，“有沒有人知道跑了的話能上哪去？”
“跑都跑了還能讓人知道？”老太太一副這妮子傻了的表情，抬頭想了想道：“死了得有一個月了吧！反正等大家知道的時候就幾根骨頭，大家也說不清楚一共有幾個人，你要不再去問問別人？”
孫雲芳聽到這個震驚的消息，不由愣住了，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片廢墟，破敗淩亂，猶如她的人生，她的心。
她隨手撿起地上的一個已經燒變形的鋼筆，那是她曾經送給他的，上麵還有他們兩個人的名字，“榮、芳”這真的是他的家，這令她本來還抱有的一絲絲希望也破滅了，她感到了一陣窒息，再也不願在這再呆半秒，狂奔出了這個廢墟。
當她再找到李應榮的一個朋友時，那人聽說她是想打聽李應榮的，不由搖頭道：“哎，太可憐了，才回來沒多久家裏就出事了，要是他沒回來的話說不定就不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