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波走在街道上。
吳波忽然見黃貴拎一袋垃圾從小區裏出來。
黃貴眯著眼三角眼,譏笑地說:“吳波,很是對不起你,薑麗現在成了我的女朋友了,哪天,我得請你吃飯——”
“為什麼請我吃飯?”吳波麵無表情地問。
“怎麼說,你也是我女友的上家呀,咱們這個前後棒,得有個友好的交接吧?總不能見了麵象仇人似的,怎麼說也是有知識的文明人,要有點紳士風度吧?”黃貴奸笑著說。
“吃飯就免了吧。”吳波麵無表情地說。
“那在一起喝個茶,你給我談談,與麗麗相處,有什麼經驗,傳授一下,別窩在心裏浪費了呀。”黃貴陰陽怪氣地說。
“沒有經驗,隻有教訓。”吳波冷冷地說。
“教訓?那更好啦,教訓最寶貴。”黃貴話裏有話地說。
吳波不理他,厭倦地向前走去。
“別走哇,真的,那天找個地方坐坐……”黃貴說罷他把垃圾袋狠狠往衛生箱中一扔,發出‘砰’的一聲。
吳波已經走出十多米了,黃貴又追了上來:“我要跟你說幾句,其實主要是想提醒你一下——”
吳波頭也沒回地:“提醒什麼?”
黃貴鄭重地:“提醒你,既然薑麗已經是我的人了,那麼你這個前男友就得注意了,不要有事沒事都給她打電話,騷擾她,現在社會上發生過很多這類事,前男友斷了後,老來糾纏已分手的女友,這一點你可要注意了……”
吳波氣憤地吼了一聲:“我說你還有完沒完?”
黃貴梗著脖子:“哎,我是提醒你,你急什麼呀?”
這時薑麗從後邊過來了,就對身邊的黃貴說:“你先去那邊等我一下,我跟吳波有幾句話要說——”
黃貴看了薑麗一眼,說:“好吧,快一點,呆會兒咱們還要去西餐廳呢,去晚了沒有靠窗戶的位置了。”
黃貴開著奧迪向前駛了一百多米,停在那邊等著。
吳波立刻注意到,薑麗那黑瀑布般的披肩長發不見了,一頭卷發,儼然一位風韻少婦。
薑麗扭頭甩了一下烏黑油亮的卷發,看著吳波問:“看我頭發剪短了吧,我是想讓自己與過去來個徹底了斷,開始新的人生。”
吳波的心在滴血:“咱們在一起那麼多海誓山盟就一刀割淨了?”
薑麗發自內心地:“吳波,我知道你是個好人,道德上挺高尚的,但這年頭,高尚並不能當飯吃呀,你打我一頓吧,我對不起你。都是我媽逼的,我這也是沒有辦法。”
吳波扭頭望著遠處車來車往的街景,沒有說話。
“以後有什麼難處,比如一個人發燒,倒在家裏床上,給我打個電話,我會讓黃貴送你去醫院的……畢竟咱們戀愛過一段時間,我不是那種過河就拆橋,無情無義的女孩。”薑麗認真地說。
“用不著。我就是要飯,見到你家大門也是越過去……”吳波氣憤地甩給她一句,抬腿就走了。
夜裏,吳波開著汽車,沿著郊區的公路行駛著。
那台舊QQ的發動機有氣無力地哼哼著,象條喪家犬,走走停停,一路哀鳴著駛到了西山腳下。
吳波下了車,一個人在夜色中向山上爬去。
山頂,是陡峭的懸崖。
他站在懸崖上,眺望著整個契墟市區的夜景。
隻見城市上空一片蒼茫,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息,整個城市都睡著了。
吳波低頭望著腳下的深淵,黑古隆冬的,深不見底。
吳波閉上眼,他真想向前縱身一跳,就這樣一了百了——
一陣清涼的夜風吹來,他忽然清醒:“不行,我不能就這樣死了,便宜了黃貴潘富那幾個家夥!”
吳波站在懸崖上,高舉著雙臂,高聲叫喊著——
“黃貴,你個趁火打劫,奪人所愛的陰險小人,總有一天,我吳波要遠遠地超過你,我要高高在上,讓你象隻癩蛤蟆匍匐在我腳前,舔我的皮鞋尖……”
“……潘富,你這個與黃貴狼狽為奸的家夥,有一天我要讓你真正的醜惡嘴臉暴露在世人麵前,讓你這個局長的乘龍快婿被趕出豪宅,賠了夫人又折兵!”
“……殷隼,你這個表麵和善,心底陰險地小人,我一定讓你不得好死!”
“還有倪高,你這個用流氓手段占有柳姐將近二十年的惡棍,終有一天,我要讓你跪在我麵前,向我道歉……說那天是你打我打錯了,我吳波與柳如茵的關係是純潔的,清白的,我要讓你承認,你這條醜陋的癩皮狗根本配不上美麗的柳姐,我要讓柳姐與你離婚,去尋找她本應有的人生幸福……”
吳波的喊聲,久久地回蕩在山穀中。
待到那喊聲漸漸消失了,他又開始喊了:
“薑麗,你這個見異思遷的淺薄女孩,我一定要讓你後悔,你把我吳波甩了,是你一生最大的錯誤,你是丟棄了一個世上最寶貴的絕世珍寶,你錯過了天下最真誠,最值得你愛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