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華陽雨丫兒二人趕到前方小鎮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雨丫兒仍意猶未盡地懷念正午暖暖的陽光,暖暖的人。馳月和幺虹也趁主人悠哉之時啃吃得心滿意足,跑起路來格外精神。他們順著街人的指點找到這個小鎮最大的望鶯酒樓,酒樓外站立的店小二一見兩人的裝束就徑直帶他們上了二樓雅間。屋中布置雅致又不失華麗,秋鄴昕坐在靠窗的位置正自斟自飲。一股濃烈的酒香在偌大的房間裏彌漫開來,謝華陽二人不由得對視一眼,該不是喝了一個下午吧!
“你們倆個才來啊,坐吧。”秋鄴昕說著,又喝光了這杯中酒。
怎麼剛離開空幽穀就變成了好酒之徒呢?雨丫兒跟在華陽哥哥身後也坐了下來,暗自思忖。
“小二,撤下殘席,換桌新的上來。”秋鄴昕尚能口齒清晰地吩咐道。隻是他一開口噴出的濃濃酒氣讓雨丫兒直皺眉頭,簡直像是在酒缸裏浸了七天七夜剛出來。
“華陽哥哥,他什麼時候變成酒鬼了?”雨丫兒悄悄與華陽哥哥耳語道。
“別亂說。”謝華陽話語雖然輕柔,眼神卻鄭重地製止了雨丫兒。如果秋鄴昕自己不想醉,這點酒又算得了什麼?唉,這個小丫頭怎麼能體會到鄴昕師弟內心的苦處。他之所以此次要隨他們一同回揚州,哪裏是想逛什麼風景,還不是放心不下她。隻是謝華陽不忍點破,想必鄴昕師弟也不希望雨丫兒背負得太多吧。
店小二很快就換上來一桌豐盛的酒席。望著這一大片盤碗羅列,雨丫兒直咋舌。這鳳子龍孫真是大手筆啊!盡管這幾年來對秋鄴昕大手大腳的行事已見怪不怪,可是瞧著這一大桌的菜還是有些心疼,他們三個人哪吃得完嘛!
“時辰尚早,你我三人當不醉不歸。小二,再搬兩壇好酒來。”秋鄴昕微抬醉眼吩咐道。
“店家,不必上酒了,你先退下吧。”在雨丫兒秋水清瞳的求助中謝華陽出了聲。
“這點酒算什麼?”秋鄴昕毫不在意地回答。
“難道你在這兒等,就是要我們來看你醉臥望鶯樓的?”謝華陽溫和地說道。
秋鄴昕不再堅持,雖然他苦澀的心誌還沒有完全醉去。逍遙於酒鄉固然自在,酒醒後依然愁緒難消。看著雨丫兒有幾分怯怯的眼神,秋鄴昕了然恐怕是嚇到她了,隨即真氣上提,不一會兒,頭頂一縷水氣嫋嫋而升,右手中指也在不斷地滴下水珠來。這樣一來,屋中的酒香更甚。看華陽哥哥嘴角含笑,雨丫兒安下心來,看樣子鄴昕哥哥應該是在用內功驅散酒氣。
一柱香之後,秋鄴昕收功,比起先前清醒了不少。三個人以水代酒,邊吃邊聊,相談甚歡,直到店家打烊三人這才作罷。
雖然秋鄴昕用內功驅出不少酒水,無奈十幾壇的好酒怎麼能逼得清爽,最後還是由謝華陽扶著進了房間。
“你去睡吧,我來守著鄴昕。”謝華陽對雨丫兒柔聲說道,出門在外一定得小心。看秋鄴昕的樣子,今夜也警醒不到哪兒去了。
“怎麼能讓你守呢,還是我來吧。”雨丫兒推辭道。
謝華陽雙手輕握雨丫兒的香肩,平視著她,“以後,你隻能當我一個人的丫頭。”口氣中的幾分霸道是雨丫兒從來沒有見到過的。
雨丫兒粉頰微微一紅,點了點頭。懷裏的小兔跳跳得厲害。“那我陪你一起守著他吧。”
任華陽怎麼說,雨丫兒都不肯離去,直說是一個人守一個時辰。當謝華陽調息完近醜時,雨丫兒已爬在他的腿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