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嫌我最近事兒少啊,沒事也要給我找點事情出來,看這情形是躲不過去了,他們人多,能幫我的也就輝哥了,可他一副文官架勢,一看就是個儒商,還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自保就不錯了,看來還得我自己應付。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有心想跑,可前麵的人看那幫街頭藝人過來了,默契十足的居然都往兩邊讓去,形成了一條通道,再回頭一瞅,後邊的群眾倒是講究,統一往後退了幾步,卻沒有散開,明顯是怕殃及自己,弄得我是退路全無,這不完全是等著看熱鬧呢嗎?
分析下敵情,對方7、8個身材魁梧之輩,手頭都拿著表演時用的道具,大錘、電鑽什麼的,雖然裏麵還有2個女的,但也都攥著棍棒,怒氣衝衝的跟在最後麵。其實我也挺理虧的,賣藝的行業最恨別人戳穿自己的把戲,這無異於砸了他們的飯碗,就像魔術師的戲法剛要變,受眾就知道是什麼原理了,誰還能看下去?你讓這幫家夥當眾出醜,以後還拿什麼吃飯?
可問題我隻是跟同伴輝哥說了兩句,旁邊的那幫閑雜人士就全都給我抖摟出去了,現在攤上事了,隻能怪自己嘴欠,當務之急還得向那幫人道歉。想了想還沒等他們進前,我就卑躬屈膝的笑臉相迎:“大哥,別誤會兄弟了,咱都是老鄉,你聽我……”
“解釋”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那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掄起自己手中的家夥事兒就衝上來了,口中還不忘碎念:“老鄉你還辦這缺德事!”
這事有那麼缺德嗎?我怎麼總感覺缺德的是那幫圍觀百姓啊,但他們現在不容分說,火都衝我一個人發了,這陣勢我可抗不住,當時腦袋也是短路了,拉起旁邊的輝哥就跑,其實我本可以獨自一個人逃命,那幫人肯定不知道咱倆是一夥的,但搞不清為什麼,腦殘似的居然把輝哥帶跑了,可能也是怕他們逮不著我,拿我朋友撒氣。
瞬時間,高下立判,隻見哥倆旁若無人似地撒丫子在前狂奔,根本不管不顧後麵的情形,隻聽見叫罵聲不斷,還夾雜著重物敲擊石磚的聲音,我一聽這個心裏就有底了,那幫烏合之眾在被揭穿後隻是想找個台階下,無非就是瞎詐唬一通,我就真不信了,光天化日之下,他們敢拿錘子鑿我?!
因為我倆都是外地人,舉目無親的,道又不熟悉,但無奈後有追兵,隻能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實際上根本就沒跑出去多遠,隻是繞著公園外圍的人行道繞了大半圈,要不是咱倆已經虛脫的跑不動了,弄不好興許還能繞回出事地點。
極度疲倦的我們看後麵沒人跟上來,最後強忍著跑到公園裏麵的樹林子裏坐了下來,因為那裏有草坪,人還能少點,便都坐在草坪上喘著粗氣,我畢竟還年輕,緩了一會就向輝哥表達了歉意,說都是因為我惹是生非才連累了他……輝哥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說沒事,不怨我,他也有責任,要不是他非要看熱鬧,就沒這事端了,總之兩個人就在一起做了深刻的批評與自我批評。
總這麼坐著也不利於恢複體力,我拉起輝哥讓他在附近走走,這樣能放鬆下腿部肌肉,他覺得有道理,但站起身來感覺自己的背包太沉了,剛巧看到旁邊有一個梅花鹿模樣的垃圾箱,就把背包摘下來放到了那“鹿”的下脖頸上,然後讓我攙扶著一瘸一拐的來回溜達,哪知咱倆剛踱步了兩下,身後的那梅花鹿居然活了……
我倆被晾在了原地,腦袋都跟劃糊了似的,老半天的光景才反應過來,這他媽哪是什麼垃圾箱或藝術品啊,分明就是一隻真鹿啊,看過《動物世界》的都知道,鹿的習性就是警惕性極高,遇到危險往往都是定力十足,觀望著眼前可能發生的威脅,也許剛才咱倆走過去的時候,那麋鹿隻是警覺的一動不動地站立在草坪當間,事實上眼睛卻隨時的觀察著眼前我們兩個人的一舉一動,輝哥掛包的動作顯然是惹毛了他,受驚一般的便開始狂奔,問題是那包裏裝著輝哥的證件和錢包啊,絕對不能讓它跑了,我倆也顧不及身體的疲憊了,發瘋一樣的在後麵追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