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隻記今朝笑(1 / 1)

我急忙到隔壁去按輝哥的門鈴,老半天他才開了房門,眼前的輝哥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不解的問我怎麼了,我連忙說:“你沒事吧?”

他聽後反倒狐疑的問我怎麼了,我一看就放心了,他看來睡的還挺安穩的,可我想了想還是沒把昨晚遭殃的事情告訴他,我是真怕他擔驚受怕,找了個會他吃早餐的理由搪塞過去了,他極其不情願的換了身兒衣服就隨我下樓到賓館的餐廳吃了頓早飯。當他看見我把背包都帶了下來,就問我是不是著急了,我說:“不急,大哥你要是困就上樓補一覺,我在大廳等你。”其實我是不敢再上去了,一旦見到鬼的地方我是一秒鍾都不想再待下去。沒成想輝哥還真給麵子,上樓簡單的收拾了下東西,就下樓買了單,說要陪我趕路。我一看這不正合我意嗎,兩個人便一前一後的出了賓館大門往客車站點走去。

正當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邊走邊聊的時候,偶然發現人行道旁邊的公園裏正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很多人,輝哥顯然是興致盎然,忙招呼我去看熱鬧,我心裏雖急,但礙於輝哥的麵子,又不好說些什麼,隻能尾隨著他朝人群中走去。

到近前才看清,圈裏是一群赤裸著上半身的壯漢,正在那舞刀弄槍的表演技藝呢,其中一個光頭和尚打扮的人正手拿鑽頭對準自己的太陽穴,看樣子這是要表演金鍾罩鐵布衫,圍觀的眾人都發出了驚呼,當然更多的也是在那看笑話,一旦這個人出點什麼閃失,譬如腦漿噴出,那手機閃光燈就會瞬間閃爍不止的。

隻見那大漢運了運氣,紮好了馬步,左手推掌後雙眼緊閉,把鑽頭頂住自己的太陽穴,緊接著右手食指扳動開關按鈕,鑽頭隨即開始轉動,可奇怪的是隻見鑽頭上麵的螺旋轉動,那漢子的太陽穴就猶如鋼鐵般的堅硬,還時不時的發出吱吱的動靜,看來是碰見硬物了。這舉動讓一旁的群眾看得如癡如醉,我卻滿不在乎,可能是表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被一旁的輝哥盡收眼底,問我是不是知道這其中的奧妙,我當然曉得,因為這些在我眼裏都是雕蟲小技……這倒不是吹噓,我9歲的時候就被家人安排進了某軍區雜技團,主要學習力量型雜技,從此開始了我第一次入伍的經曆,當時因為年紀小,還是被特招入伍的,“光榮”的成為了一名文藝兵戰士,當然這主要是父母想讓部隊的大染缸矯正下我那天生桀驁不馴的性格,其實我天賦極差,柔韌性又不好,是個實打實的“後門兵”,團裏領導也挺無奈的,但是誰讓咱後台硬 呢,所以每次演出隻安排我些不痛不癢的角色,例如開場的時候我隻需要配合主要演員亮個相,充個人數,翻幾個筋頭擺個POSS,然後別人表演的時候,我在旁邊做個保護,遞個道具什麼的,結尾的時候我在最末端和其他演員對著觀眾鞠一躬就行了,反正大家穿的都一樣,觀眾也看不出我什麼都沒做。那時每天練功蠻苦的,但是唯一一點好處是可以不用那麼用功讀書了,沒有父母管教,每月還有津貼可拿,活得好不快活,我那時最愛哼唱的就是陳淑樺的《隻記今朝笑》,“自由的風呀自在的鳥,今朝多歡笑”,這正是我那時人生的真實寫照,隻可惜後來因為受傷,當了不到1年的大頭兵的我就被“光榮”退伍了,要說那兩年的技藝是沒學到什麼,但是團裏有不少解放前就從事雜技事業的老教練,閑聊的時候經常給我們說一些民間雜耍的奧秘,譬如什麼隔山打牛啊,頭彎鋼板腹臥鋼叉、飛針穿玻璃什麼的,統統都是扯王八犢子,道具上全部是動了手腳的,所以即使那個時候被掀起的氣功狂潮熱,也沒看見咱們團裏有誰練過,因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而眼前這電鑽鑽人體更是唬人的,用的根本就不是電鑽,而是衝擊鑽,一是因為衝擊鑽方便攜帶,這幫人到哪表演都可以拿著,二是鑽頭用的是平鑽,提前又被磨得平滑無比,三是因為衝擊鑽有可以調節正反鑽的功能,表演的時候調成反鑽就可以了,要是正鑽的話,這哥們腦漿早就出來了。其實就這哪叫什麼曠世絕藝,小孩都能表演的東西,不過那大漢的表情倒表現的很真實,看來走的場子也多了,演技不錯。

我把我所知道的告訴了輝哥,他聽後也連連稱奇,由於大家都是在一起看熱鬧,旁邊很多人也都聽見了,這下都知道了這裏邊的竅門了,有人便開始起哄說他們是騙人的,那群表演的一看形勢不對,眼光都投了過來,有個為首的壯漢問:“是誰在那瞎咧咧呢?”我一聽這口音還是咱們東北老鄉啊,剛才那幾個起哄的說你們這都是騙人的,那帶頭大哥隻好說:“你有什麼證據?憑啥這麼說?”沒想到剛才那幾個叫囂的圍觀群眾卻紛紛把頭轉向了我,有一個人更是指著我對那藝人的頭兒說:“都是他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