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的時候剛好看到外麵有擺攤賣紀念品的,那女孩的媽媽挑了幾頂涼帽和扇子,看來是準備回去送給親朋好友的,而她女兒撒野似的管她要零食吃,她安慰女兒說:“媽媽沒帶錢啊,沒法給你買!”誰知那女孩聽後一下就跑到賣紀念品的那個攤位,衝小販說:“我媽媽沒有錢,剛才給你的肯定是假錢……”這可把一同下車的遊客逗壞了,輝哥也是嘿嘿憨笑,對我說她女兒小時候也這樣靈光。
我安慰他說:“你女兒會好起來的!”他苦笑了下問我怎麼知道,我猶豫了一會,卻不知道怎麼回答此言,因為這本是一句十分普通的安撫對白,我沒那看邪門歪病的道行,能做到的隻是替我這老哥哥分擔一些憂愁,雖然這絲毫起不到作用,但也隻能這麼說:“因為我覺得你對你老婆好,肯定是個好人!”
輝哥聽後仰麵長笑,然後毫無目的地望著遠方,淡淡的說:“可能是吧,但也不一定啊,得分是對誰?”這是一句令我苦思冥想的話語,但我實在無法深問,麵前的這個男人我真的還不太熟悉,這一天時間所發生的各種怪事,卻把我倆的距離無限度的拉近,所謂有苦共甘就是這個道理吧。
現在還不是回眸往事的時候,由於耽擱了一個上午,從太原到五台山又坐了3個小時的客車,下車的時候都已經下午4點多了,對麵走來的大部分遊客都已玩得盡興,準備回程了,我問輝哥下一步有什麼打算,沒想到輝哥卻要就此與我作別,這著實出乎了我的意料,怎麼也搞不懂本來一路相伴到此,卻這麼突然的要各自行走,難道是我不經意間做錯什麼了嗎?
輝哥看出了我的不安,忙解釋說:“老弟你誤會了,你有事要辦,我也有事要辦,你要辦什麼事情我不知道,但你非佛教信徒,又不像獨自出行旅遊的,肯定有要事,我也不方便打聽,我的事情你也幫不了,也不要管,所以咱哥倆就先到這裏吧,反正都住在一個城市,回去以後勤加聯係就成了……”
其實我是沒有對他說實話,但是我該怎麼對他說,說我遇鬼來五台山搬救兵來了?這話隻有鬼才能信,又一想這樣也好,人家是來朝拜、祈福的,目的本不相同,我這“掃把星”又時常給人找麻煩,回去以後再聚就行了。就這樣,我和輝哥互留了聯係方式後就此暫別。看著他形影相吊似的遠去,我不免有些傷感,他鄉異地的又剩我一個人獨自前行了……
由於暫時還沒有目的地,我隻好坐在乘降站旁的石椅上抽煙計劃行程,從兜裏掏煙的時候,冷不丁摸到了兜裏那張小女孩送給我和輝哥的禮物,尋思趕著下車還沒來得急看呢,現在也無事,就無聊的打開了那張紙畫,定眼觀瞧後便張大了嘴巴……
眼前的是一幅孩童的畫作,是用各種顏色的彩色繪筆集合所成,極其簡易,但你無法要求一個四歲的孩子能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完全真實、立體的躍然紙上,可我仍舊從那粗狂的線條中尋覓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這倒不難,稍加分析就能知道:畫中左邊那個人戴著一副眼鏡,短卷發,精幹臉盤的男人,毋庸置疑他是輝哥,而他右手邊的那個略微發福的男人肯定是我,我是比輝哥胖一些,這我自認為是魁梧,可他媽的在我右手邊居然還有一個人,一個勉強可以稱作是“人”的東西,因為在畫中他隻有一個輪廓,臉部和身子都被那女孩塗成了濃濃的黑色,根本無法辨別到底是誰,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個男人,因為我想即使那孩子年齡再小,畫女人的時候也絕對不是這個模子,最起碼會加上一縷尾辮之類的。如果在畫中我和輝哥之間還有一定的距離,可那個不知名的“人”卻緊挨著我,近乎與我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