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災民(1 / 2)

正睡得香,馬車突然猛地一顛,停了下來,身體猛地向前拋去又被一雙有力的臂膀圈回懷中。我睜開眼打了個嗬欠,怎麼回事?

冬紀有些惱怒的聲音在頭上想起:“李路!”“皇上,一群老百姓攔著馬車不讓走……”馬車外傳來李公公小心翼翼的回答。

嗯?什麼情況,難道有人喊冤訴苦?我立時來了精神,跳起身興衝衝地跑過去撩起簾子,看到的景象卻讓我一愣,一群衣衫襤褸的百姓,有老人婦女孩子,還有一些青年男子,個個麵黃肌瘦、一臉菜色,老人有氣無力地躺在路邊,女人抱著孩子坐著或站著,我看到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軟趴趴的偎在母親懷裏,瘦的皮包骨頭,髒兮兮的手指含在嘴裏,頭發發黃,蔫蔫的貼在頭皮上,眼中營養不良,一雙小鹿般的大眼睛巴巴地看著這邊,惹人憐愛。

攔路的是幾個稍壯實點的漢子,跪在路中間,不停的磕頭:“求各位大老爺賞口飯吃吧,求大老爺發發慈悲,賞口飯吧……”“求老爺……”

冬紀走了過來,拒絕了仆人的攙扶,我隨他一躍跳下車。“發生什麼事了?”冬紀走過去問,隨從紛紛行禮。

那幾人見來了主事人,更是激動,七嘴八舌地說明了原因,原來是一群因洪水糟了難的百姓,無以為生,聽說京城繁華遍地黃金,便一路乞討走了過來,想在天子腳下討份生活養家糊口。“求老爺夫人大發慈悲賞口吃的吧……給牲口的……也中,俺們娃兒都快撐不住了……”說道傷心處,一個漢子紅了眼眶,哽咽不成聲,其他人也麵色戚戚,一些婦人已嗚嗚哭起來,小孩子不明所以,見母親哭了,再加上饑餓,也哇哇大哭起來,場麵開始亂起來。

我心裏酸酸的,幾乎跟著落淚,想著反正我們帶的東西多,路上不足了也能隨時補充,遂招來梅依、小石頭讓他們把我們所有的吃食、點心散發給這些饑餓的百姓,“別忘了拿些水!”我叮囑道,兩人點頭離去。

冬紀正在問更多關於災後官府賑災的事,我走的那個先前的小男孩跟前,在孩子母親敬畏的目光下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頭,把他的手從嘴裏拿出來笑著說:“寶寶叫什麼名字啊?”婦人誠惶誠恐,道:“夫人……髒……”“無事”我擺擺手。小男孩大大的眼睛怯生生的看了我一會,小聲說:“蛋蛋四歲了”說著慢慢伸出三個小指頭在我眼前晃晃,我一笑,伸出雙手,“來,姨姨抱抱!”“夫人!”旁邊有仆人驚呼,我瞪了那個多嘴的人一眼。蛋蛋猶豫了一下,更小聲地說:“蛋蛋,髒髒,”我心裏難過,伸手把他抱在懷裏,帶他去洗手,讓手足無措的婦人先去領吃的。

蛋蛋依在我懷裏,不時抬頭看看我,大眼睛濕漉漉的,我讓人打水給他洗了臉手,親了親他瘦小的臉蛋兒,“走,姨姨帶你吃東西去。”他的眼睛一瞬間亮了,急切地攀著我的脖子,問:“蛋蛋有吃的了?”我點點頭,讓梅依拿了些好消化的食物,一點點喂給他。蛋蛋高興壞了,“叭”一聲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我一愣,哈哈大笑起來,蛋蛋也咯咯笑個不停,高興的小身子亂扭,小臉上滿是食物碎屑。

另一邊災民已在排隊領取食物,小石頭幫著忙,侍衛維持秩序。冬紀走了過來,“這麼高興?”他皺眉看了我懷裏的蛋蛋一眼,沒有做聲,“嗯”我笑著說:“蛋蛋很可愛,”說著吧唧一聲又親了懷裏的小臉一口,蛋蛋就隻顧著吃,梅依給他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