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的出現讓梅映雪對自己“唯才是圖”的想法有了動搖。畢竟一個家丁,實在與她的身份不合,更無法在未來應對京城的那個人。
所以,梅映雪此刻心中有了定論,輕輕的揭開麵紗,緩緩的說道:“郝公子,你闖過了第二關,那映雪便與你坦誠相見,並且剛才門口之事,映雪多有得罪,還望見諒。那接下來......”
梅映雪支支吾吾的說道:“那....那接下來,就請公子闖這第三關吧,是公子先來,還是映雪先來?”
說完,梅映雪小臉泛紅,竟不敢再抬頭去看郝建。
可奇怪的是,過了半響,梅映雪還是沒有聽到對坐之人的答話,心中有些疑惑,這才輕輕的抬起了頭,然後梅映雪就看到了一雙異常明亮的眸子。
其實梅映雪無論是剛才在屋裏胡思亂想,還是此刻摘去麵紗,她都沒有真正仔細的看一眼郝建,甚至剛才因為覺得虧欠,都不敢直視對方。
所以梅映雪此時抬起頭,是第一次正視郝建,也是第一次看到郝建的那雙眼。
梅映雪發現,除卻最開始自己抬頭時讓郝建的眼神微微有些渙散之外,那雙眼睛竟自始至終都波瀾不驚。沒有其他男人看到自己容貌時的驚訝,也沒有滿含欲望的貪婪,有的隻是近乎清水般的透徹明亮,顯得淡定無比。
梅映雪閱人無數,所以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容貌對男人有著怎樣的誘惑力。但此時此刻,這種誘惑仿佛突然消失不見了。她想過很多種她抬起頭看向郝建時,對方會有的反應,卻唯獨沒有“平靜”這一詞。
梅映雪無法形容此刻內心的感受,更看不懂郝建這雙平靜的眼眸中所表達的含義。好像有些失望、有些無奈,還有些嘲諷!
沒錯,梅映雪就是從郝建的眼中看到了這些情緒,這些一點讚美之詞都沒有的情緒。
不知為何,梅映雪的心中竟微微有些酸澀,好像極不願意在這個人眼裏看到這些,所以,她想要說些什麼。
可惜,未等梅映雪張嘴,郝建卻先開了口:“的確是個絕世佳人!”
一句話就讓梅映雪再次羞澀的低下頭,不敢直視對方,而且心中還泛起了一絲甜意,隻可惜,還沒等梅映雪想清楚這“甜”從何來,便被郝建的下一句話給澆滅了:
“難怪會如此的以貌取人!”
“你!”梅映雪頓時覺得羞憤難當,更惱怒郝建如此作弄自己,所以此刻俏臉微寒的看著郝建:“我不懂你什麼意思!”
可是對於一個賤人來說,眼神這種東西郝建是從來不懼怕的,反而調笑之意更勝:“還有‘才琴’梅映雪不懂的事嗎?”
梅映雪眉目一挑:“你認識我?哦,對了,你是跟卞老板的兒子一起來的,想來是從他那得到的消息吧。”
郝建微微一笑:“從誰那得到的消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發現原來大名鼎鼎的‘京城四秀’之首,竟是個以貌取人的反複之輩,實在令人失望。”
“你切莫含血噴人,”梅映雪被郝建說的再也忍不住了:“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我已賠禮道歉,你還想怎樣,而且你說清楚,我哪裏反複了。”
郝建微笑回答:“‘才琴’、‘才琴’,才在琴前,故應以‘才’字為先,所以起初知曉這‘文台三關’時,我十分不解你為何要把以‘琴’為主的‘一曲定情’放在最後,直到你把我誤以為我們家‘公子’後,我才恍然大悟,原來情已定,這‘一曲’不過是個過場。”
隨著郝建的話語,梅映雪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驚訝:“其實也不難理解,雖說古往今來形容才子,皆以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作標準,但作為男兒,在音律這一項,總之是沒有女子更有精力去研究,自然也不如女子嫻熟,更何況你‘琴名遠揚’,被人們冠以‘大家’之稱,若以此考究眾人,未免會有些苛刻。”
“還有......”郝建說到這裏一頓,有些調侃的看著梅映雪:“你見到我家‘公子’後的大獻殷勤也讓我頗為驚訝,雖說我家‘公子’俊美異常,但也不可能讓堂堂的四秀之首如此作態,好似早已料定我家‘公子’一定可以闖過‘琴關’一樣,這樣怪異的舉動,唯一的解釋就是,‘琴關’亦是‘情關’,若情已定,那這一關闖不闖都是一樣。”
“可是......”郝建忽然話鋒一轉,語氣漸漸冷了下來:“在你了解到是我對上了你的‘千古一絕’後,態度大變,尤其是情緒,說是跌落穀底也不為過,我雖然看不到你麵紗後的表情,但想來除了失望也沒有其他了!如今連自己定‘文台’的初衷也是要更改,這樣的行徑,難道還不是反複無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