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為前一天晚上看星星看得太晚,導致早上左翊掙紮了好一會兒,還是起不來,於是繼續睡,等到胡千餘穿戴整齊,搖著扇子站在床邊左走兩步,右走兩步的來回踱的時候,左翊終於忍無可忍,一掀被子,說:“胡千餘我告訴你,現在你不讓我睡,到時候我讓你想睡都睡不著。”
胡千餘挑眉:“哦?我很期待。”
左翊氣結,揉揉眉角,說:“你這樣一個男子進入一個女子的閨房不太好吧,你這樣堂而皇之的有損我的清譽究竟有何要事,有事準奏,無事退朝。”
胡千餘找了張凳子坐下,道:“聽聞昨日西域****,今日早朝,皇帝朝後與眾位已封了王爺、合適繼承王位的兒子說,若是有王爺願意帶兵西征,皇位的繼承指日可待。”末了看了一眼睡眼惺忪的左翊,說,“你知道誰自薦了嗎?”
左翊歪頭想了想:“既然你說得這麼生動形象,我就勉為其難的猜一猜,太子草包眾人皆知,其他皇子又不甚突出,最近風頭比較盛的除了小十七千岝,還有何人?”
胡千餘小心的看了一眼左翊,問:“他如今要準備西征了,在這皇城興許也不能幫到我們。”胡千餘略沉吟了一會兒,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憂慮,“你說,我們昨日才說完西域那邊有龍涎石,莫非?”
左翊抬眸,與胡千餘直視,說:“那,他還真是兄弟情深啊,西征又不是開玩笑,說大仗就打仗的事,都是拿命來拚的,你覺得就我倆那點情誼,你還指望他為了我們主動西征?”
胡千餘想要反駁,他當然知道千岝不是因為他,但他知道有一部分原因還是因為她,雖千岝已與往日不同,上位者的舉止與言行都慢慢體現出來,昨日雖匆匆一見,怎會看不出來?但,他現在仍存著一絲私心:“他如今已成上位者,你現在,還覺得他沒變嗎?”
左翊站起身來,走到胡千餘的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他:“你覺不覺得,你本能的對他有一點敵意?”
胡千餘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勢壓倒,向旁邊挪了一點,說:“是、是有那麼一點……”
左翊在旁邊找了張凳子坐下來,摸了摸下巴,道:“難道之前左琉璃做任務的時候跟千岝有點什麼瓜葛,導致你現在對他有很深的成見?”
胡千餘扶額,連連應聲道:“是的,是的,你快去洗臉……”說著便推著她向門外走去。
左翊何嚐不知千岝已與先前不同,隻是她不明白,一個對政事不大熱絡的人,為何在兩年之間就要成為上位者?他的目標就是皇位,能有什麼東西能夠改變一個人與身俱來的性格,去做一件自己原先就不喜歡的東西……
那時候左翊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死亡……
因為痛恨無能為力,所以才要變得更強大……
左翊吃完早點,便想要去外麵探探風聲。皇帝下了命令,千岝就要著手準備出發西域,不知道在他出發前,還能不能見上一麵?
剛出了回廊,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納音回頭對左翊溫柔一笑,左翊暗想不妙,這是納音對她的第一個溫柔的笑,她說:“別這樣,你這樣會讓我毛骨悚然。”
納音敲了一下左翊的頭,說:“難得我對你笑,我除了黑主,還沒對誰這樣笑過呢……”
說起黑主,那真是個慘痛的回憶,左翊說:“不怕,我改天就給你介紹,我跟你說,醉煙樓我偷偷收藏了幾個美男,本來想離開前推出的,沒想到離開得很匆忙,下次回去我挑幾個給你。”
納音笑笑,竟然破天荒的點點頭,說:“我要最好看的,要比黑主更好看的。”
“你又沒見過他的臉,你怎麼知道要比黑主更好看是怎樣?”左翊鄙視說。
“我要出征了,我掛了帥,小十七負責後方,我負責前方。”緩緩的細說飄來,納音的聲音從未這樣輕過:“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這輩子,最可惜的就是……”說到最後,納音卻已經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