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這三個字一出口，已經造成了傷害，既然不能收回來，便由著它去吧。
左翊拽著包袱走過胡千餘身邊，胡千餘拽住她的手：“龍涎石就在皇城，如果想要找到它就留在皇城。”
“聽聞西域的南祁也有，我去那邊找就行。”左翊說。
“既然已經在皇城找了這麼久，何不再堅持一下？”胡千餘拽著她，想將她的臉掰過來。
左翊看著前方，死活不轉，話語因為用力，變成了咬牙切齒：“堅持…不了了，千…千岝都快沒命了，我…我要去救他。”
胡千餘很想用力拉著她不讓她走，卻在最後沒了力氣。
左翊沒了拉力，一個踉蹌，向前跌了幾步，張了幾次口，卻愣是沒能說點什麼，下了樓梯，隱沒在黑暗中。
胡千餘的臉隱在月光的暗處，看不清表情。
……
左翊順利出了城門，若是再晚兩三天，城門必定緊閉。皇上駕崩的消息一旦擴散，百姓必定慌亂，到時候想出城門，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走在黑暗中，隻覺得自己的心在咚咚咚的跳，今日慕白與胡千餘走後，來了一位故人。
易晴仍是一身黑衣，沒了往日蔑視她的表情：“千岝進了那座森林，幾天沒有出來，納音擔心他，帶著人進去尋他，黑主見她好幾天沒出來，也進去了。如今，算起我來找你的路程，他們進去已經有十幾天了。”
左翊聽後，暗暗感歎了一番，這撇開其他的不談，活生生就是一條生物鏈。
“那你來找我，我也沒什麼辦法不是？”左翊說。
易晴臉色憔悴了許多，許是多日連夜趕路所致，她看到左翊如是說，便急了：“你的腦子比較靈活，若是你去找，說不定能夠找到，隻要是千岝在的地方，說不定納音在，納音在的地方，說不定黑主就在。”
左翊頭一次被古代人這般稱讚，心情有些複雜：“你這樣抬舉我，我現在也沒什麼頭緒，再說……”
“不要再說了，今晚我在城門外等你，你收拾好便過來，我們連夜趕去南祁。”易晴說得斬釘截鐵，不留一絲回旋之地。
左翊張了張口，最終點了點頭。
她的再說有很多，顧慮也很多。比如說龍涎石，比如說皇帝駕崩，比如說胡千餘……
若是與後麵那個相比，前麵兩個都可以說是湊數。
她不能強迫胡千餘跟著她去南祁，或者說，叫他跟她一起去南祁救千岝，說不定會被拒絕，然後自己再猶豫幾天，千岝可能就沒了……
說起來，胡千餘和千岝，她到底是怎麼看待的呢？
一出城門，就看到易晴那團黑乎乎的身影，她不會騎馬，易晴策馬到她身旁，伸出手：“上來，我們趕路。”
左翊小心的問：“你這樣幾日沒睡，能撐住嗎？”
易晴咧嘴一笑：“我還能活著倒好，相比那些生死都還沒確定的人，我卻幸運得多。”不管是黑主，還是其他人，她這句話卻是真正的滲入左翊的心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