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秦斯終於走出房間,登上馬車離開了城主府。
馬車一路向西,走得不疾不徐,直至路過一處集市,被擁擠的人群包圍,才變得慢如蝸牛。
秦斯獨坐車中,身著黑色長袍,右邊的袖子顯得非常寬鬆,伸出袖口的手掌黑如焦炭,五指細如雞爪,僵硬無力。
秦斯麵色蒼白,他的表情像是一潭死水,再大的風也掀不起波瀾。
陡然,車簾被掀起,一道人影鑽了進來,大咧咧地在秦斯旁邊坐下。
“李大少。”秦斯轉頭看去,進來的人是李廣成。
李廣成指了指前麵,秦斯淡然道:“車夫是自己人,車裏有陣法,外麵的人偷聽不到。”
“那就好。”李廣成這才放心,饒有興致地打量著秦斯,尤其是他的右臂。
秦斯嘴角顫抖,一甩頭:“李大少,有何貴幹?”
“可惜啊可惜。”李廣成答非所問,嘖嘖地道,“斷雲也太狠心了,就這樣毀掉了一位青年才俊,他是嫉妒你吧。”
“我已經查出了培花女妖的關押地點。”秦斯皺了皺眉頭,很顯然他不喜歡聽到“斷雲”這個名字,“過幾天,孫止商會把她交給光明司,直接交給韓直,而不是時孟。”
韓直是高陽城光明司的負責人,三品光明衛,相較於時孟,此人向來公事公辦,可謂鐵麵無私。
“我需要具體的地點,以及斷雲的防備情況。”李廣成握緊了拳頭,這是他此行的目的。
秦斯微微一笑,左手扶著窗欞,手指輕輕地敲擊著。
李廣成冷笑一聲,取出卷軸,塞到了秦斯的懷裏。
“這是何物?”秦斯抓住一端,另一端落下,自然展開,露出了裏麵詭異的符文。
“奴魂術。”李廣成瞥了一眼秦斯,隻見他雙眸凝重,眉頭緊蹙,似乎對奴魂術垂涎已久。
李廣成當即控製靈氣割破了秦斯的掌心,鮮血流到卷軸上,然後滲入了符文。
“現在,隻需魂魄誓言,便能開啟這道符籙。”李廣成屏住了呼吸,“你將會立即擁有奴魂術。”
李廣成話音方落,秦斯手中的卷軸忽然嘭的一聲燃了起來,秦斯連忙鬆開手,隻見那火焰漂浮在空中,流動著變成了魔鬼的樣子。
麵容掙紮,手舞足蹈,雖然隻有巴掌大小,卻能感受到其中裹挾的無盡仇恨,以及憤怒。
秦斯露出了一絲笑容,這一回卻是開心的笑,他深吸一口氣,便見那魔鬼變成了火流,被他吸入了口中。
“多謝。”秦斯嗓音沙啞,他抬起了左手,呆呆地看著掌心的傷痕,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
李廣成同樣得意地笑了,他沒有急著告訴秦斯關於奴魂術的真相,他怕影響秦斯的心態。等到秦斯把斷雲煉成魂奴之後,再告訴他這個驚世駭俗的秘密,一定會很有趣。
“李大少想要救培花女妖?”秦斯提了起來,他明白這是李廣成今天出現的理由。
“我要她死。”李廣成冷冷地道。
“我倒是有個主意,可以提高成功的概率,不知道李大少有沒有興趣。”秦斯淡淡地道。
“說來聽聽。”李廣成道。
秦斯笑了笑,便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他的計劃涉及到斷雲最近的舉動,李廣成神色漸漸凝重,忽而驚歎,忽而憤怒地咬牙切齒。
秦斯說完,李廣成仍然保持著探頭側耳的姿勢,他在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