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木籽離在姚平的床上醒來,屋子裏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卻見枕邊有一個東西壓著一張紙,紙上麵寫道:“此為平府腰牌。“
她拿起這個褐色的東西端詳,原來是一塊木牌,上麵刻著平王府通行的字樣。想必這是姚平留給她的了,他是何用意?為何會準許她自由出入平王府?難道他不怕自己胡來麼?
念及此,她猛地一模脖子,還好,鳳血珠還在。她喚了兩聲,屋裏沒人回應,看來隻能等再遇到他時問個清楚了。想起昨晚他說的那番話,木籽離忽覺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可笑,對手是一個統禦一方的王爺,自己即使有了這個腰牌,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他一定也是料死了這一點。
回到自己的住處,阿迷正在裏屋等著她,見到她立馬迎了上來。
“你昨晚怎會在蒼雲軒留宿?”阿迷不安地問道。
木籽離拿起準備在一旁的手巾,邊擦拭臉邊說道:“他和我聊了一些小王爺的事,不知怎的我後來就睡著了。“
她並不想透露昨晚去過青狢,因為她知道這樣隻會增加她今後行動的難度。
“你怎麼知道我在他那裏?“木籽離反問道,把手巾放回盆中揉搓。
“今早王爺的婢女過來知會我的,不過想必現下整個王府都知道了吧。“
木籽離有些不安地坐到一邊的椅子上,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問道:“你昨晚沒遇上什麼事吧?”
“我?我一直睡著啊,不知怎的昨日很累,睡得有些沉,都沒有發現你出去了。“阿迷說道。
木籽離見她神色有些緊張,心中起疑,不過現在她並不想深究,當務之急是盡快解決平王的要求,早日得到準許離開,或許到時他真的願意幫助她也未可知。
於是她一人獨自來到後院,一邊琢磨一邊如往常一樣等著小王爺出現,可一直到午膳時分也沒有等到人。午後,她正下定決心去王妃那解釋一下昨晚留宿平王屋子的事情,卻在屋門口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這是哪裏來的奴婢,這麼橫衝直撞,你主子沒教你規矩嗎?”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木籽離就被猛推了一下。
“小絹,不得無禮。”一個甜美的聲音響起,隨後,一個儀態萬方的美人走了進來。
聽到門口的動靜,阿迷從屋裏趕了出來,向木籽離輕聲附耳道:“王府側夫人顧盈盈。”
木籽離迅速反應過來,對來者行了個禮,說道:“木籽離給側夫人請安。”
顧盈盈輕笑道:“原來你是木姑娘啊,不必多禮。”她細細打量了她一下,便徑直向裏走去。
木籽離和阿迷跟著她,隻見她皺著眉在屋內繞了一圈,最後走到茶幾旁站住,待小絹用一塊絲帕將椅子擦拭一遍之後才款款入座。木籽離陪著笑臉讓阿迷上茶,可不想茶碗還未到桌上便被小絹接了去,直接聞了一聞便放在了一邊,她主子手連碰都沒有碰一下。
“木姑娘來府上多日,我一直沒有機會來拜訪,今兒個帶了些見麵禮,望你不要嫌棄。“
說完,顧盈盈看了小絹一眼,後者走出門外,不一會兒,兩個小廝從門外提著幾個盒子走了進來。小絹逐一打開盒子介紹著裏麵的什物,確是一些不常見的好東西。
木籽離和阿迷麵麵相覷,驚訝於顧盈盈的慷慨,不知她有何用意。
“謝謝側夫人,阿離愧受了。”木籽離行了個禮。
顧盈盈笑了笑,說道:“木姑娘見外了,這些不算什麼,日後如有什麼需要可來找我,若是長住,這屋子裏是要添好些物件的。”
木籽離明白了。自己作為王妃的客人在府中半月,本和這位側夫人不會有什麼交集。而她今日卻突然造訪,想必是已經知道昨晚自己留宿平王屋內的事情,現在是來興師問罪的。唉,真是冤,不僅被姚平脅迫,又惹到了一個側夫人,不知王妃會不會也像她一樣誤會?看來應該一早就去王妃那裏解釋的。
正在她懊悔間,顧盈盈又說話了:“聽聞木姑娘是青狢遺族?”
“是。”木籽離答道,開始努力回想之前編造的身世。
“看見你,讓我想起多年前在青狢的一段往事。”
木籽離疑惑地看向顧盈盈,後者繼續說道:“那時候我還小,隨父親去青狢住過一段時間,當時照顧我的婢女也是你這般年紀。有一晚,我見她在一旁打扮,穿上了自己最好看的衣裳,塗著胭脂,還戴上了我從未見過的首飾。她原來的模樣就好看,一打扮之後更是嬌豔。她早早地哄我上床,興奮地對我說她要去一個好地方,然後就走了出去。不曾想,她竟再也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