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絹從門口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如何?”顧盈盈問。
“膳房的人說,他們給木籽離做的桂花糕用的是玫瑰,桂花釀是摻了槐花蜜的水,此次出遊用的幾個小菜也是王妃讓他們臨時換上的,還吩咐不許聲張。”
果然蹊蹺。
顧盈盈看向桌上的那瓶桂花釀。起初,她隻是覺得木籽離的狀態有些古怪,並未留心,可方才見姚平和安如玉之間神色如此怪異,再加上姚平的問話,分明是對木籽離用的食物十分在意。於是她便悄悄地取了木籽離的桂花釀酒瓶,聞了聞才發現根本沒有任何酒味。
可是,為何安如玉如此大費周章?莫非是下毒?
不會,她若是要殺木籽離,不會用這麼蠢笨的辦法,更何況木籽離並沒有死,隻不過是作嘔罷了。可若說是下了催吐的藥,也未免太兒戲了,不像是她會做出來的事,更何況,看她的樣子不像是知道木籽離會吐。
那究竟是為何呢?
回想起今日發生的一幕幕,當腦海中浮現那個翩躚的身影時,她一念閃過,一個趔趄,心中陡生寒意。
怪不得,今日覺得她的身形比以往圓潤了,本以為是因連日來養尊處優才致使身形變化,可現下看來,避食的桂花和換下來的小菜,或多或少都有活血之效,莫非她……
顧盈盈一想到那種可能的存在,便再也無法冷靜。
“啪!”
她手一掃,桂花釀落地應聲而碎。
“小姐,你怎麼了?”小絹怯怯地問道。
“去,你去給我到膳房好好盤問,那賤人近日來都吃的什麼,喝的什麼。還有,日後她每日的飲食都要向我彙報!”顧盈盈的聲音變得尖利刺耳。
“是,是。”小絹諾諾道,俯首退了出去。
緗芷居內室。
“王爺,三夫人有孕在身且過於飽腹,而尚未消食便劇烈運動致使反流於胸,才會嘔吐不止。老朽這就開個消食的方子,喝幾碗便無事了。”白須長者說道。
“可要開個安胎的方子?”姚平問道,語氣中有一絲緊張。
長者搖頭,道:“夫人身強體健,胎象甚是平穩,無需再用多餘的湯藥了。”
姚平雖感困惑,仍是送大夫出了屋門。
待他回至內室,木籽離自床上起身,柔聲道:“謝謝王爺。”
姚平麵有慍色,道:“孕時有諸般禁忌,你不知忌口的麼?”
從前安如玉懷孕時特別敏感,他特意為此了解過孕婦的諸多禁忌,因此知道桂花做的食物也在忌口之列。
木籽離一臉莫名,答道:“今日之食為王妃特意囑咐膳房做的,玫瑰花糕,槐花蜜,還有那些可口的小菜,都是我能吃的。”
“不是桂花糕同桂花釀?”姚平訝然。
“給我準備的是獨一份。王妃說我不可吃桂花,今日卻不得不應應景,便做個模樣相同罷了。”
木籽離難得見到姚平這麼多的表情變化,想來原由還是擔憂自己的身子,便心情大好,語氣也不自覺飛揚了起來。
姚平頓悟。
看來是自己誤會她了。
“你先歇息。”
說罷,未及木籽離回話,他便快步從內室走了出去。
踏入素萱苑的時候,安如玉正在庭院裏擺弄花草。
他頓住,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一路上他步履匆匆,唯恐耽擱一刻,麵前這個女子便會多一刻的委屈。在桂園中,他雖礙於旁人在場沒有出言責難,可是那個問句的語氣任誰都能聽出裏麵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