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你小子不老實。”張隊彎下腰來看我,我真不想稱這個家夥張隊,但是這個人在我後麵的故事裏還是有一點比重的,我怕你分不清,所以就用張隊把他和其他的狗警察分開來。張隊摸摸我的臉,那動作讓我想起很多年前我在村裏揉麵皮的動作,使得都是陰力,外人看的好像沒有多大力,其實很疼,“看你這一表人才的樣子,沒想到還是個變態啊。好,你小子有種,敢在我的地盤上做這種事,這次要你舒坦舒坦!”
我當時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覺得頭發被人抓起來,頭被張隊強行扭向地上那具屍體:“是你報警的吧。你小子很有種啊,把人搞成這樣了還有臉報警說有人被捆在冰櫃裏,你小子精神分裂是吧?你小子想來挑戰一下警察是吧?就憑你!”說著一腳把我踹在地上。說實話,他踹我的這一腳確實很大力,但我好歹當了這麼多年保鏢和保安,別的沒學會,挨打時學會了,雖然手被綁了,但這一腳確實沒傷到我,隻不過這一腳把我踢到了那男人麵前,我隻覺得頭發粘糊糊的,扭頭一看,頭發全浸在那男人的血裏,而那個男人的眼睛,和那個女人的居然是一模一樣!
“把他們都帶回去!”張隊發號施令了,我被他們強行拉起來,推嚷著押上了警車。我當時腦子是一片空白,後來回過味來的時候我想到了一件事情,即使這警車發出了這麼大的聲音,但是門衛室,包括靠近馬路的那些居民房裏,也沒有一個人探頭出來看熱鬧。這麼大的熱鬧都吸引不了那些看熱鬧的人,這有很多可能,但我後來知道了,這些人覺得這已經不是熱鬧,他們都知道這件事情會發生,在他們眼裏這根本不值得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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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這裏夜行把煙頭往地上一扔,這時煙已經燒完了,而我手上的水已經是溫的了。我試探著把水遞給他,他接過去一口喝掉,然後把杯子摔在了地上,玻璃杯在地上破裂,在深夜裏發出的聲音驚醒了對麵房子全部的樓道聲控電燈。
“你沒事吧?”我看夜行雙眼通紅,於是向後退了一步,“進來說吧。”我實在怕現在的他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這次夜行沒有拒絕,進了我的房間,在他經過我的時候我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還有,淡淡的香水味道。
我把門關起來,破舊的鐵門發出吱呀的聲音,這個聲音在我平常聽來覺得已經是很習慣的的,可是在現在聽來卻覺得無比地恐怖,這種恐怖不同於害怕黑暗裏暗藏著妖魔鬼怪的恐懼,而是對這個世界深深的恐懼。
但是我沒有時間來考慮這些,我轉過身去,正好看見夜行坐在椅子上,又拿出了一支煙,煙霧彌漫下,他額頭上的血洞顯得特別詭異。
\"知道我為什麼要進門嗎?”夜行這次先開口了,但是沒有等我的回答,“因為他們跟著我來了,跟著我的血。”夜行眼睛裏綠幽幽的,像極了夜晚裏的貓眼。
“誰?誰來了?”我下意識地靠近門,想聽聽門外的動靜,我的房子在這個小區最角落的77幢,是一間小別墅,背後是山,夜晚會有不知名的鳥發出叫聲,除此之外一片靜謐。
“要不要繼續聽故事?”夜行沒有回答我。
“你接著講。”我靠近著門,時刻關注著門外的動靜。
“趴下!”夜行突然大叫一聲,隨即向我撲過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是什麼事就被夜行壓在了身下,而這時我聽見有利器刺進我門的聲音,我的視線穿過夜行,看見了在原來站的地方有半把利劍刺過了鐵門,我驚出一身冷汗,那個位置正好是我心髒的位置,刺得分毫不差,如果不是夜行,我現在恐怕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驚訝的是我居然完全沒有聽見任何動靜,因為我小時候就有輕微的精神衰弱,別人聽不見的細小聲音我都會聽見,並且覺得很吵,後來雖然病治好了,但是這個注意周圍細小聲音的習慣卻是保留了下來,在這麼安靜的夜我居然沒有注意到這本該很刺耳的聲音,這讓我覺得非常地不可思議。
夜行敏捷地站起來,把抽了一半的煙扔在地上,往後縮去,我也跟著站起來,小聲地問:“這是什麼?”
“噓。”夜行把食指放在嘴巴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把我拉到身後,小聲地說,“你這裏有沒有後麵可以逃出去?”
“有。”我心裏一驚,這麼嚴重,居然要從後門逃,這可是我家,難道這個世界沒有王法了嗎?
“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夜行低聲說。我看著夜行黑糊糊的血洞,暗紅色的血在它的周圍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但我現在無心去研究這個,我看著插在門裏的那把劍正在慢慢地縮回去,看起來是準備第二次進攻。想到這裏,我立即帶著夜行穿過客廳和廚房,來到了後門,掏出鑰匙準備打開反鎖的後門。
“等等。”夜行拉住我準備開門的手,向後一跳,同時把我向後一拉。那把劍又把我的後門刺穿,雖然我的門質量不是那麼好,但並不是一般刀劍能刺穿的。
“看來我們被困在裏麵了。”夜行低聲道,“你家的地下室呢?”
“地下室?”這個問題問得我愣住了,我生在和平年代,而且我覺得我活著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遇到什麼大災大難,家裏的東西也不多,要挖地下室幹嗎?
夜行看我一臉迷茫,明白了什麼,馬上自己附耳在地上,敲著地麵,慢慢向前摸索,那個姿勢讓我想起了壁虎,那種為求自保可以自斷其尾,而且尾巴還能生龍活虎的壁虎。很快夜行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站起來,示意我往邊上靠一靠。我並沒有問理由,我知道在現在這個時候,一切常識都不一定是正確的,而我現在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眼前這個原來很熟悉而現在卻不是那麼熟悉的男人,所以我很識趣地往旁邊的牆壁躲了躲,但我很注意地沒有貼到門和牆壁,因為我怕又有劍從裏麵刺出來。
夜行開始蹦,很用力地蹦,我從來不知道夜行還有這麼大的力氣,他這樣蹦讓我覺得整幢房子都在抖,就好像在地震一般。他隻蹦了五下,我聽見了地麵開裂的聲音,然後是一聲巨響,地麵塌陷出一個大洞。
夜行招手讓我過去,我小心地向他那邊靠近。“這是什麼?”我一邊探頭向下看,一邊問他。
“沒時間跟你解釋了,跟我來。”說著他跳下了那個洞。
我猶豫了,我的常識告訴我,在我驗房的時候我請了十分專業的驗房師來檢驗,沒有人告訴我還有這麼一個被夜行稱作地下室的地方,而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地下室的入口可以在整幢房子的中心處,我探頭向下看,雖然燈光很亮,但我卻看不清裏麵是什麼,我甚至沒有看見底,而夜行,就好像淹沒在了這個黑洞裏麵一樣,不見蹤影。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門被踹開了,我隻聽見轟隆的聲響,看來沒有給我考慮的時間了,我一閉眼,橫下心來,跳下了這個未知的洞。
這個洞其實並不深,當我的眼睛適應了這片黑暗的時候我已經能隱隱約約地感覺出這是一個樓梯的上層,但是我四周環顧了一下,並沒有看見夜行。
“在找我嗎?”夜行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下得一哆嗦,下意識地躲了躲。
“快下去吧。”夜行說著從我身邊繞過,我聽見雜亂的腳步聲在上方響起,趕緊跟著夜行走下去。很奇怪的是雖然有狠多的腳步聲,但是卻沒有人說話,而且也並沒有人跳下這個洞來。
走到了底部,前麵隱隱約約地出現一個門,門是虛掩著,從裏麵有淡淡的亮光透出來,夜行推門進去,我也跟著進去。這是一個幽閉的小房間,有兩張破爛的椅子和一個亮著的40瓦的電燈,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夜行把門關上,我這時才注意到這門居然比我自己家的門還要好,雖然說這裏也算是我家,可是我在這住了三年多卻從來沒有發現過這個房間,而最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燈居然亮著,如果它是在我住進來之前就亮著的,那麼它已經亮了最少三年。我在裝修的時候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這個地下室,而且整個房間的電路裏也沒有接到這裏的線。
“還想聽故事嗎?”夜行拖來一把椅子坐下,又把另外一條椅子推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