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瓜分班軍(1 / 3)

當夜,趙家莊西頭,朝陽坡半坡上一片菊花初綻。

夜裏飛蟲追逐燈輝而來,六盞燈籠立在周邊,趙期昌盤坐在氈毯上,與張祖娥對坐,交流著今後家中發展。張祖娥僅僅帶著兩名侍女過來,就能體現張茂的兩麵投機的心意?

自然是不可能了,為了兩頭下注,以王家、田家為首捕倭軍右軍各家都已經分家了,張家就憑一個女兒想要與各家一樣獲得兩頭下注的資格?

所以張祖娥來趙期昌這裏,不是隻帶了大小兩名侍女,而是將孫家夼以東,灤河口以西的肥沃土地作為嫁妝,一起給趙期昌帶來了!

三房的土地固然多,比張祖娥的嫁妝在麵積上多四五倍,可都是新田,又多山,論整體質量,起碼在三年內,根本比不上張祖娥名下的嫁妝。

張祖娥把玩著趙期昌抽來的那枚簽,神情平淡微微垂首,聽著趙期昌講述家中今日的變化,以及對將來的規劃。

講完今日軍中變化,趙期昌問:“可有不妥?”

他讓出走的趙家子弟傳話,將他重建補滿捕倭軍,要從各家手裏搶奪捕倭軍編製的話帶過去,極有可能引發眾怒。不少人都擔心,可他還是這麼做了。如果不這麼做,奪不回名額的福利待遇,那麼新增出的捕倭軍軍士的養軍費用,都得由他趙期昌出,每年一千軍士,兩萬多石的支出,不是一筆小數字。

張祖娥一襲月白素緞為底,青線納繡竹紋的修身比甲,跪坐在趙期昌麵前要纖細、修長腰肢盡顯。她放下簽,端著淡綠色玻璃杯笑道:“三郎早有考慮,並無不妥。”

趙期昌頷首,也端起參雜綠意色澤不勻的玻璃杯,舉起示意小抿一口稍稍澀口的葡萄酒:“是啊,各退一步,我拿來五百捕倭軍名額,一切都好。”

見張祖娥臉色微微窘迫,趙期昌歪著頭笑道:“估計丈人那裏,又要罵我這當女婿的了。”

捕倭軍各家都有分家行動,他奪回一些捕倭軍名額還是落到這些家族子弟手裏。說不得幾年後彭黯調走,這些家族還會回到他麾下,眼前拿走和不拿走,就沒什麼區別。

唯獨張茂擔心實力受損無法在中軍標營站穩腳,硬是沒有派一個張家子弟過來。那麼奪走張家的部分名額,就是徹底奪走了。關鍵是,論犧牲張茂的犧牲已經夠大了,嬌滴滴的女兒給你了,三十多頃臨河熟田也做了嫁妝,可還逃不掉趙期昌這放血一刀,張茂心裏頭估計不會太爽。

夾在娘家與未來夫家之間,張祖娥也不方便表態什麼。放下玻璃杯,拿出手絹擦拭唇角,卻說:“經此事後,捕倭軍就姓趙了。算起來,大房沒有虧什麼,三房也無什麼虧損,且各有收獲。隻是這麼一番動蕩,讓各家交情受損,折了心氣、情麵。”

如她所說,畢竟彭黯拋出的誘餌太大,不論走了的還是留下的,都有收益,唯一受損的就是趙鼎明做事過於直接,趙期昌的反應也格外激烈,折損了彼此雙方情麵。

若是趙期昌領頭進行改編,就不會生出這麼多事情。

仰頭搖著腦袋,趙期昌看著薄雲與月牙,悠悠道:“疾風知勁草,板蕩見忠臣。沒這檔子糟心事,人心隔肚皮,鬼知道哪些人是願意跟我拚命的?”

說著伸出手在張祖娥麵前晃晃,趙期昌道:“手心手背都是肉,若真要挨一刀,手背挨刀不要緊,手心挨刀可就抓不住刀槍、竹筷了。”

都是子弟兵,再無外人做對比時,就需要在內部劃出個親近疏遠來。一個集體有一個核心是必然,也需要有內層、中層、外層之分。這番動蕩,最大的作用就是清濁分層,在趙期昌心中劃出一個派係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