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捕倭軍體係、附屬六家代表聯袂而至,向趙期昌拜年。
一大早的,趙期昌在真武道宮進香後,來到側殿看茶,等候。
沒多時,老道士拄杖進來,趙期昌趕緊起身:“弟子拜見師尊。”
老道士虛扶,笑意盎然:“三郎莫要多禮,來,老道為三郎引薦一位師兄。”
趙期昌看過去,戴著豬八戒麵具的青袍羊皮裘掌燈從側門走入,左手壓著劍柄,右手撫在胸口不時輕咳,似乎身體不好。
“咳!咳咳!”
猛地咳嗽幾聲,掌燈轉身半摘麵具將濃痰吐入手絹包起,這才轉身,聲音虛弱:“師尊,師弟與弟子亦是老相識了。”
趙期昌的注意力更多的卻在老道士身上,看著他拄著拐杖,隻能感歎一聲歲月催人老,上前攙著老道士一臂,看著掌燈,又看向老道士:“師尊,這……外麵不是說掌燈是白蓮教人麼?”
老道士走向座椅,落座後撫須笑著:“是也不是,這並不重要。三郎,新年伊始,師門沒什麼好幫襯的,今日老道做個見證,望你師兄弟二人一明一暗相互扶持,無愧祖師廣大我真武一脈。”
掌燈又輕咳著,抱拳:“弟子謹遵師命。”
趙期昌側頭看看掌燈,嗅到藥味,拱手:“弟子並無不可。師尊,師兄這是何故?”
“你師兄去了一趟京城,這不連夜回返,遇了風寒。”
老道士說著,緩緩扭頭看向掌燈:“既然不舒服,也無外人,就以真麵目示人,也好讓三郎多些底氣。”
在趙期昌目光下,掌燈摘下麵具,是一張平淡無奇的闊臉,上唇留著淡淡胡須,臉色蒼白,擠出勉強笑容:“師弟,為兄神良策,世居六安,乃延安衛世襲指揮使出身。”
“師兄,小弟趙期昌,登州衛人。”
說著,趙期昌挺直腰背,雙臂抬起環抱拳,躬身行了個大稽首禮。
心中疑惑,感覺掌燈……這個師兄的突然出現,過於突然,不知道突然之處是什麼,或者是時機,或者是給自己的感覺。趙期昌壓下疑惑,與神良策約定一個日期細談,就返回家中,準備開始新年會議。
就連朝廷,都是除夕夜開始放假,一直放到正月十五當夜子時。這次新年會議主要是吃喝聯絡感情,正事會在正月內陸續籌議妥當,在二月初、春耕前的會議中正式通報。
趙期昌回到家中,脫下青色黑邊道袍,更換正三品武官常服,白玉腰帶緊紮束腰,網巾束發,額間佩戴標誌性的永樂通寶一字巾。
門外,趙慶童、趙顯、陳明理三人先後從會議大廳抽身,前來,三人疑惑,相互望著不知道突然這是什麼事。
沒多久,李羨、白慶豐二人也趕來,五個人一看這架勢,心中各有所思。
張祖娥為趙期昌掛號鮮豔大紅披風,拍拍趙期昌手臂,垂首微笑著:“三郎,眼前還能回頭。”
趙期昌微微點頭:“姐姐放心。”
在家中內部會議正式籌議吞並孫家夼事件前,趙期昌還能將勢頭扭正。若今日會議按著預期那樣定下吞並孫家夼一件事,那支持的、不支持的、中間猶豫的人,都會表態去做。所有人都有了這個心理準備,趙期昌再改口,對他的威望、家中上下的心氣,將是極大的打擊。
張祖娥頷首微笑,雙目神采奕奕,一襲白底青藍色花紋貼身比甲,腰間紮著尺寬大帶緊緊束身。長發如趙期昌一般以網巾束住,額間也是一條綴飾銀質梅花的一字巾,整個人打扮的極為英武,與趙期昌站在一起,氣度、相貌壓過趙期昌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