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癡心妄想(1 / 3)

孟尚守與張超碰頭,兩人的戰果相互見麵,多少有些尷尬。

田啟業沒想到劉文清也吃裏扒外,劉文清詫異之後感覺自己做的不是那麼的卑鄙。起碼,背叛是有夥伴的,說明趙張王三族自私自利不僅弄得自己寒心,也讓田啟業這個素來以忠義為口號的猛人寒心離反。

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突然見到誌同道合的人,會發生一點奇妙的感情醞釀。比如劉文清,頓時就堅定了決心,認為自己的行為是合情合理是應該的;田啟業也是差不多,見劉文清與彭黯手下人勾勾搭搭,說明形勢所迫人心向背啊!

幾乎就是兩人見麵的那麼一瞬間,原本猶豫還想著回去後與趙鼎明、張茂如實相告並商議計較的二人,就熄滅了當臥底的心思。

反正,一些事情也就那麼簡單……彭黯今天升他們的官,明天彭黯走了,他們跟著趙張王三家聯手也不是不可以。一切以官位為重,有官位就有一切。

歸根結底,還是內部資源不夠用。他們也可以心安理得的安慰自己,自己這是委屈自己,去彭黯那裏卑躬屈膝以獲得彭黯的資源。官位提升後,就是他們的資源了,事到臨頭要站隊時,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雖然田、劉二人打定主意氣定閑神不複之前躊躇猶豫,可事情終究不光彩,一路上兩個人、與他們的親信心腹都閉口不言,都覺得不宜聲張,還是有一種背叛集體的膽怯、羞恥。

半路上張超被彭黯管家喊走,孟尚守隻能獨自一人招待田劉二人,還沒訂好飯局,彭黯家中護衛疾跑來尋,表示彭黯聽說了這件事,準備設家宴招待。

這一下,規格立馬就高了,田、劉二人很受感動,跟著孟尚守來了巡撫衙門後院。

彭黯一襲緋紅官袍掛著文官四品雲雁補子,頭戴烏紗帽腰間白玉綴飾的腰帶實紮,親自在中院門壁前迎接,人家如此看重,更讓田劉二人感激不已。

彭黯這個巡撫的確是四品的,他是去年由五品光祿寺少卿升四品都察院左僉都禦史,以左僉都的本職欽差加派巡撫山東。四品與一府知府同級,可趙炳然這個兵備道員才五品,還不是照樣壓著登萊兩府文武無數?

都察院裏從上往下就是左右都禦史、左右副都禦史、左右僉都禦史、十三道禦史、禦史。山東的各方麵監察體係的道員、巡按,本職隸屬山東按察使司的,那就是地方官;隸屬都察院的是京官下派。

前者按察使司的地方官必須要聽中樞直管上級衙門都察院,彭黯是左僉都,是都察院在山東最高級別的人物,按察使司全體隻能聽彭黯的,不論品級高下。都察院下派的道員禦史就更簡單了,與彭黯都是都察院體係的,比本職高下、實職權位就行了。

在本職權位上,山東隻有彭黯一個人是左僉都,他能管死山東的監察、律法官員。有這幫人支持,他再督管軍政,也就順理成章了。

如果山東現在有個布政使、按察使掛著都察院右副都禦史的本職……雖然實職加派幹的是布政使工作,可本職右副都級別擺在那裏比彭黯的左僉都高半級,能活活惡心死彭黯。

後院會客廳裏,彭黯指著一名緋袍掛二品錦雞補子老者向田啟業、劉文清二人問:“二位將軍,識得駱公否?”

田啟業拱手,朗聲笑的真切:“駱公兼濟六府,值此久旱之年我山東能平靖,駱公之力甚偉,末將素來心懷仰慕,又豈能不識?”

駱顒(音庸),四川富陽人,嘉靖二年二甲最後幾名進士,此時的山東左布政使。但這人基本上不待在曆城,而是主抓漕運待在濟寧、東昌府聊城之間。漕運哪裏有問題,駱顒就會在哪裏。

現在的漕運問題太大了,久旱導致水位下降是一方麵,大量的泥沙堆積河床抬高又是一個問題,第三個問題就是河堤修固始終跟不上河床抬高速度,偏偏這又是大工程,上下其手的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