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危險來臨(1 / 3)

我睜開眼睛,努力地支起一隻手來以便能讓自己躺著打開手機,北京時間8點整,我已經遲到了——今天我應該去參加幾家企業組織的非官方招聘會的——如果這該死的玩意昨晚沒被我由於突然作響而摔壞的話。我瞥了一眼屏幕角落上的提示,是條新消息。

三更半夜的發什麼信息呢,我想發信息的人一定是某個發神經的朋友發過來的。

然而發信的是一個未知號碼,我厭惡地打開消息:你現在有生命危險,睡醒後呆在家裏等我電話,千萬別出門。

我腦海中閃過幾種可能,譬如愚人節短信,然而今天距愚人節差了好幾個月的日子。難不成這是某些廣告短信或者是騙取回複的亂收費短信?在我用了十來秒的時間撐完懶腰之後,我已經忽略了這條短信。

一如既往地上廁所,刷牙,洗臉。

當我用紙巾擦臉之時,邊上的窗戶突然發出一下沉悶的哐當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撞到了窗戶上。我這才發現外麵的天色不同於往常那種初秋的晨光,額外陰沉了一些。難道寒流提前來了?不是說十月一號才來的麼?

我走近窗戶,略微低頭往下望去,路邊的樹葉拖著樹枝來回擺動,形形色色的落葉與碎屑物貼著地麵四處飛舞——要起風了。

霎那間我回憶起這段時間我常做的夢,雨雨的那句“暴風就要來了。”

先是預見一些東西,接著便有來自陌生人的警告——這是多麼似曾相似——我想到了,大多數電影和小說都是這種模式的情節。然而我是純粹的理性主義者,相比這些詭異事件帶給我本身的詭異,我更多的是好奇。

於是我下意識地拿起手機,給那條未知而莫名的短信回了一句:你是誰?

提示:信息發送失敗。

我暗自咒罵了一句,不甘心地提取出號碼,撥打過去,電話那頭傳來電信的經典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號碼是空號….

正當我為此納悶之際,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我迅速按下接聽,未等我開口發問,就有一個幽幽的聲音說:“別問我是誰,你現在有兩個選擇,馬上收拾好貴重的東西,走東邊的樓道下去,注意避開停在對麵的那輛銀白色奧迪,然後自己想辦法走到湖心亭,到了以後坐著等我。”

我又氣又驚,心中盤算出幾種回應的方式,“你到底是什麼人?”“小姐你打錯了電話吧?”之類,最終我選擇了這樣回問:“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不然怎樣?”

對方聽了我怨憤的言語之後似乎沒有任何反應,繼續悠悠地說:“那你就是做了另一個選擇。”

“怎樣的選擇?”我追問道。

“過幾分鍾後,會有三個黑衣女人上樓來,她們會向你出示一些你從來沒見過也沒聽過的證件,然後要求你和她們走一趟。”

“那我也不答應。”

“嗯,如果那樣的話,她們將會打暈你,然後將你架走。”

“那我報警,我現在就掛掉電話報警。”我仍然不甘心。

接著我就聽到了句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的話:“你的朋友死之前,她怎麼不報警?”

我無法理解這句話,或者說,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迅速反應過來,並理解出其中的含義。

我的朋友?誰?——我立刻想到了雨雨——難道——?。

不等我回話,她便掛掉了電話。我偷偷地跑到客廳的窗戶邊往窗外望去,發現街道對麵果然停著一輛銀白色的奧迪A6。事實上令我恐懼的並不是“黑衣女人”,而是雨雨死亡的真相,很顯然給我打電話的人知道雨雨死亡的內幕,看來還是很黑暗的一幕。這猶如將我從平靜的湖麵上忽然拉到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原本封裝好的記憶現在被強行拉出了一個新的缺口,而缺口的那一邊,是我從未揣測也無法揣測的一個陌生世界。

我手忙腳亂地打開抽屜將所有的錢都塞進褲子前後的褲袋裏,再隨便從衣架上拿起一件外套披著,匆匆走下樓去。走到二樓時,瞥見樓層走道的另一頭三個黑色的身影從另一個樓梯口向樓上走去。我低下頭,將手插在衣服的口袋裏,暗自加快腳步離開了這棟住所。

我並沒有去湖心亭,根據我多年的經驗,突然找上門來的陌生人都是不怎麼可信的。我悄悄地穿過湘北市場,從劇院那邊的大路上繞過步步高超市,經過超市的時候故意進去買了兩盒餅幹。接著我穿過藥房林立的北街,從中間的一個巷道插下去,就到了雨雨的住所。這棟樓和周圍的建築比起來,略微顯得有點老舊,樓梯口還是那盞昏黃的,日夜亮著的老路燈。二樓以上就沒有路燈了,我在昏暗中摸索著向上走,並一邊在口袋中掏尋以前她贈予我的鑰匙。回想我最後一次來這裏,如在眼前,而我卻感覺象過了一萬年甚至更久,現我身處此地,猜測著我是不是唯一還擁有她房間鑰匙的人。稍後,借著微弱的光線我看到門上把手被濕氣侵蝕的混色濁紋,以及鎖孔間的斑斑鏽跡。

輕輕推開門,我試著去摸門口的開關——大概是考慮到戶主已經不在且永遠不會在的緣故,電已經被切斷了。狹小的客廳裏擺設依然熟悉,隻是沙發和茶幾之上都多了一層淡淡的石灰——估計是好心的大樓管理員按照本地的風俗撒上去的。一麵的牆壁上掛著一幅手繪的這個城市的地圖,在地圖之上則貼著由她自己打印的一條警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