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前兩天硬是把門房養的雞仔當作鴨硬生生地趕到河裏去,哪裏還敢從正門走。”祁書玉也放下碗筷,抽了帕子擦嘴。
“你淨胡說,我哪裏會是這種心狠手辣的人,先回房啦。”璞玉一把抽回手一溜煙跑沒影了。
“這丫頭總是沒個正經,是該請個嬤嬤好好教教了。”祁墨玉想起前幾日回京時娘在他耳邊念叨璞玉的婚事,眉頭一緊,璞玉打小眾人便是含在嘴裏怕化了,爹娘去西北也隻帶著璞玉去,什麼都依著萬事都順著,卻不想一眨眼就要嫁予人妻了想想心中竟不大痛快。
。。。。。。。。。。。。。。。。。。。。。。。。。。。。。。。。。。。。。。。。。。。。。。。。。。。。。。。。。。。。。。。。。。。。
“姐姐我困得很。”璞玉自打上了馬車嘴便一刻也沒停下,空了幾個裝糕點的碟子後就便嚷著困,耍賴往書玉身上靠。
“你這是飽暖思**,除了長得像人,其他可跟豬沒什麼兩樣。”祁書玉推推她的頭,嘴裏說著卻還是拿了個軟枕塞在她腦後。
“你見過長得這麼風華絕代的豬嗎?我說你什麼都好就是眼神不太好。”璞玉嘟嚷了兩聲,往書玉懷裏又鑽了鑽。
杜雲舟往邊上挪了挪,揭開門簾馬車已經出城街,因為要上集市了所以放慢了速度。
“杜姑娘若是餓了先用些茶點填填肚子。”祁書玉看了茯苓一眼,茯苓會意,笑著問杜雲舟。
“我倒不是太餓,且還要留著肚子呢。”杜雲舟回過頭,見食盒裏中有一疊豌豆黃,想來是他囑咐的心中不免柔軟了幾分,自己本該是恨極了他,不知為何總是會因為他說的話做的事而萬分感動。
“也是,聽聞有孕的人喜食酸辣之物,倒不太喜甜食。”祁書玉拾了條錦被覆在璞玉身上,又細心地掖了掖被角,伸手撚了一塊紅糖發糕放進嘴裏,紅糖甘甜不膩人,極有韌性,漫不經心地說。
杜雲舟一驚看了眼茯苓,茯苓兩耳不聞窗外事正低頭打纓絡,又順勢看向書玉,下意思地捂緊了小腹,往後退了些身子貼著馬車眼裏多了幾分警戒。
“你要害怕的不是我。”書玉不緊不慢地飲了一口花茶,懷中的璞玉咂咂嘴鼻子皺了皺,樣子惹得人發笑。
“我本就知道瞞不了多久,隻當我求你,暫且替我隱瞞一段時日。”杜雲舟心中也焦急,再過兩個月就該顯懷了,隻是棘手得很,她時當真一點辦法也沒有所以才一直拖著不說卻不想被祁書玉一眼識破。
“你們的事我理應不當插手,隻是我祁家尚無子嗣,我沒有理由替你隱瞞大哥,倘若有意外我如何承擔。”祁書玉讓茯苓收了食盒,杜雲舟隨大哥從西北回京,大哥對於她的身份隻字不提,自己懂一些醫理,上車時扶了她一把隻覺得她脈象有異,想起家中的繆氏不免有些頭痛。
“我自小習武有些功夫在身上,自保不是問題,一定保證讓肚中孩兒無異,如此,書玉姑娘可否幫我。”杜雲舟並無把握說服祁書玉,隻是現下情況未分明,她是短短不會嫁作祁墨玉為妾的,若讓爹娘知曉她推了自小訂下的婚事遠赴京城是破壞人婚姻的定當饒不了自己。
祁書玉今日身著楊妃色暗花流雲紋綾衫,此刻抿著唇更顯孤傲。她比二小姐更像祁墨玉,尤其是那高挺的鼻梁,如刀鋒一般,杜雲舟本就膽怯祁墨玉,他發怒時尤其像此時的祁書玉目光冷凝讓人猜不透在想什麼。
“你的話你自個記著便是,我本就什麼也不知道。”祁書玉手指一彎鑽進了璞玉耳後,小丫頭最受不得凍驚呼一聲便就坐了起來。
“是哪個暗算我?可要凍死我了。”說著搓搓耳垂,炸的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到了,你不是心心念念要出來麼。”話音才落門簾便被揭開了。
“小姐怎麼才到,奴婢都逛了好會了,瞧。”說著晃了晃手中的撥浪鼓,笑嘻嘻地偏著頭,年輕的臉龐更顯嬌嫩。
“杵在這兒作甚,也不怕小姐吹著風。”流雲饞了璞玉下來,眼疾手快地接過茯苓手裏的雪狐鑲邊青紅染金猞猁皮鶴大氅給她披上,低聲說“也不知怎麼起了風,小姐當心些。”說著撫平璞玉的發絲,總算小姐願意出門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