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懷念(1 / 2)

第七節懷念

再次看到葉扶蘇精神抖擻的站在麵前,陸浩然和許成傑不約而同的長出了一口氣。既是為了葉扶蘇能夠重新振作,也是因為總算能給逝去的宗國疆一個交代。眼前的這個葉扶蘇,與幾個月前相比給人的感覺變了不少。不是從外觀上,而是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氣質上。變得怎麼樣了兩個人誰也說不好,隻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沒有什麼過多的廢話,葉扶蘇平靜的感謝了兩位領導的關心,並且對自己給隊裏添的麻煩表示了歉意。直到陸浩然想起來讓他稍息之前,他一直安靜的站在那裏。

老實講葉扶蘇突然的變化讓大家有些始料不及。李煥章離開醫院後,他坐在病房裏整整一夜。晚上查房的護士還以為他又出現了什麼情況。要不是第二天他自己主動的理發、洗澡,大夫真的懷疑他的精神出了新的問題。問清了自己病情和能否出院,葉扶蘇很配合的開始進行各項檢查。不明就裏的陸浩然打電話詢問李煥章,得到的答複隻是支支吾吾的幾個字:歪打正著,治標……不治本。

回到刀鋒之後,葉扶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刀鋒大隊烈士陵園。這裏埋葬著從刀鋒大隊成立那天起犧牲的每一位戰友。隻不過其中絕大部分埋在地下的僅僅是一些遺物。這些戰友要麼是無法尋獲遺骸,要麼是被家人帶走了。但是他們無一例外的把自己的一部分,包括生命在內的一部分留在了刀鋒大隊。

歸隊了,葉扶蘇開始跟隨一中隊的三分隊訓練。現在的一中隊由許成傑直接負責,二分隊暫時接替了機動分隊的戰備任務,直到新的機動分隊成立。以葉扶蘇現在的身體狀況,他不可能進行戰備值班,所以自己也踏實地跟隨三分隊開始了恢複性訓練。

許成傑在觀察葉扶蘇,自從葉扶蘇再次回到刀鋒的那天起,許成傑就一直在觀察他。一段刻骨銘心的經曆之後,一個人是不可能沒有變化的。但是這些變化竟然在葉扶蘇身上表現的如此輕描淡寫,這讓人很不踏實。生活不是那些文學作品,不可能一個人經曆挫折和迷茫之後,可以在一夜間脫胎換骨重新振作。作為一個經曆過與戰友生離死別的老兵,作為一個有著40多年人生經曆的男人,許成傑清晰的知道,有的時候,有些事情隻有時間才是最好的靈藥。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剛剛經曆了他人生的一次磨難,這麼快就能恢複過來了?不要說他,就是許成傑自己都還沒有調整好。表麵上看,也許隻是更加沉穩了,更加投入了。這看似好事,也正是宗國疆生前所希望的。但內在的一些東西真的與表現出來的一樣麼?

沒有了往日陽光的笑臉,葉扶蘇還是那個爭強好勝、進取向上的葉扶蘇麼?又是什麼在支撐著他這樣的投入和刻苦呢?沒有了那種飛揚跳脫、精靈古怪的“囂張”,葉扶蘇還是葉扶蘇麼?就像是在賽跑,一個人背負著沉重的包袱,心裏總有著某些陰影;而另一個人則是輕裝上陣,全身心的投入,兩個人會取得什麼成績不言而喻。現在的葉扶蘇就是第一個跑步者,而原來的葉扶蘇則是輕裝的那個人。更何況他還是一個軍人。軍人,可以失敗,但是不能喪失信心,現在的葉扶蘇更不是喪失信心這麼簡單。他的心,死了。

把自己的感覺告訴陸浩然,兩個人唏噓之後開始各自思考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成傑,我突然想起來,國疆在的時候曾經跟我說過保送他去上學。你看……”

“這事我知道,我也琢磨過,是個辦法。不過他自己願意麼。我感覺他現在的心裏很複雜,很微妙。你要是說重建機動分隊,他就是練吐血也會爭取的。但是離開這裏去上學,我不太確定。”

“試試看,這是為他好,也是國疆的心願,而且對於刀鋒未來的發展也是很有價值的。不僅僅是他,我想能不能多爭取些名額,讓這些年輕人都去。”

“恩,倒是可以試試看。”

一周之後,當葉扶蘇得知大隊將要推薦他、張晨和江大栓,這三個今年入隊的“新兵”去軍校學習的時候,明顯的一愣。這件事當初國疆大哥活著的時候曾經跟自己說過。自己也確實有些被說服了。可是現在這是時候麼?機動分隊不複存在了,重建它肯定不是一兩個月就能完成的。現在怎麼能去上學。在葉扶蘇的心目中,機動分隊這四個字不僅僅是一個作戰單位,也是一種象征,一種寄托。投入自己的全部去重建它,是對宗大哥他們最好的懷念和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