餺飥伸手抄起了一杆煙槍開始吸煙葉，在他看來，這場大戰已經沒有什麼看下去的必要了，他的人已經衝到了城下了，接下來的流程就是上城頭，然後那些亂兵潰敗，緊接著他收割人命就是了。
隻是他十分奇怪的事情是，自己剛剛圍城不到一天，城裏邊怎麼會這麼臭？難道這些人攻占了賢禮城不讓掏糞的進城麼？
這城裏的糞便都是可以賣錢的，或者直接弄到自己的田地裏，可沒聽說擺在城頭上可以禦敵的，估摸著又是哪個法師出的主意吧。想到這裏他就是一陣嘲笑，守城的將軍要是聽法師的意見，隻怕會死得很快。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起來了，城頭上一盆糞汁澆下，他就看見雲梯上麵七八個士兵全都倒在了地上開始打滾。
餺飥瞪大了眼睛，然後問著身邊的師爺：“這是什麼東西？”
“好像是煮熟的糞汁。”
“這幫狗雜種還真是滿肚子餿主意啊，煮熟的糞汁？那鍋還能要麼？”
“將軍，先別管鍋能不能要了，這玩意好像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厲害個屁！大糞都是人拉出來的，那玩意能殺人麼？我從來就沒聽說過誰掉到茅廁裏麵被毒死的，全都是被淹死的，你看看這麼大的地方，他們得弄多少大糞才能把咱們淹了？不管他了，繼續攻城！”
程孝廉提前已經告訴了他們金汁的用法，隻要順著雲梯往下麵倒就行，保證平均每一個雲梯有不斷地金汁供應。
金汁、滾石這類東西，再厲害也有用完的時候，城頭一共這麼大的地方，不可能放很多這些東西，放得太多人就沒地方站了。所以一刻鍾的時間，城頭的金汁便用完了，這次可造成了不小的殺傷，三麵城牆底下躺了足足三百人，無一例外全都痛嚎著，而且最可怕的是，他們在城底下躺著，上麵新一輪金汁倒下來的時候，他們還得受著。
最後他們也顧不得什麼了，猛地就往後麵跑去，這一下就把隊伍衝亂了。
程孝廉看準了機會，大喝一聲：“放箭！”
這麼近的距離，根本就不用瞄準，隻要有力氣把弓弦拉滿了，向著下邊一放就是一條人命。
城上的人早就準備好了，在垛口衝著下麵就是一頓亂射，心裏想的都是今天的仗打得是真爽，敵人連自己的毛都沒碰到呢，這已經栽進去不少人了。
餺飥緩緩放下了煙槍：“衝擊陣型者殺無赦！”
很快命令就傳到了前麵去，這些人沒有辦法隻能下手了，把自己的弟兄一個個全都砍了。這仗打得可憋氣了，敵人一個還沒殺，自己人倒是先砍上自己人了，而且都是一個鍋裏吃飯的弟兄，這士氣可就降了下來。
餺飥看著陣型慢慢恢複了正常，大聲喊著：“傳令下去，立刻攻城！”
這一會兒的功夫都折損五百人了，把他給心疼壞了，本來以為能不費吹灰之力，誰知道竟然落到了這種境地。
下麵的士卒重整旗鼓，踩著城根下麵的大糞爬上了雲梯，誰知道上麵的人在射箭的同時已經開始放起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