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清八旗大多數是騎兵,這是他們祖宗教給他們的本事,所以圖海手下的這些兵將幾乎都會騎馬,但是軍中可沒有這麼多的馬匹,要是放在兩三年前還有,打了這麼多年的仗,馬匹可是嚴重不足了。
圖海也隻能帶著幾千騎兵先行一步,然後剩下的兵將全都安排讓他們直接會京師,不論賊人攻不攻打京師,這個姿態一定要擺好。
這個時候走到了沂州的圖海突然心頭有些不安的感覺,作為百戰老將,他的心明確地告訴自己,一定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不過現在他身在山西腹地,別說是不可能有敵軍出現,就是真的來了,憑借自己的本事阻擋一陣還是不成問題的,後麵的步卒過兩天就到了,就算大明的兵將全來了,也未必能占到什麼便宜。
而這個時候一隊騎兵飛奔而來:“大帥,緊急軍情!”
圖海臉色暗了一分,為了防止擾亂軍心,自打重新掌管滿清八旗軍之後他就下了命令,以後隻能說緊急軍情,絕不能說大事不好之類的話,否則立斬無赦。
想到了自己剛剛的不安,圖海慢慢緩了一口氣:“進營帳再說。”
到了營帳之中,領頭的士卒跪在了地上:“大帥,緊急軍情。”
“什麼緊急軍情?莫非是潼關的敵人殺出來了?”
“不是潼關,是大同府,穆占將軍,穆占將軍帶領八千騎兵追殺前明叛軍,結果在鎮河堡與賊人相遇。”
圖海猛地一瞪眼:“穆占中途可有歇息?”
“我家大將軍說,叛賊未滅,不敢安歇!”
“混賬!人家以逸待勞,他憑什麼跟人家打?我早就跟他說了,不要再用以前的目光看漢人的兵將,當初是他們心不齊咱們大清騎兵才有機會稱雄天下,他如何了?”
“鎮河堡一戰,叛賊奸詐,斬殺我軍將士三千餘名,然後殺得我軍大潰而走,我家將軍還好,已經給京師上了折子。”
圖海猛地湊到了他的跟前:“他在折子之中怎麼說的。”
“就是按照剛才跟大帥說的那樣說的啊。”
圖海歎了口氣:“穆占挺機靈的一個人,打了一場大仗,就把自己的魂兒打沒了。他的命保不住了。”
可以想象這道折子送到了朝臣手中會有什麼反應,那些軍伍好不容易等到朝廷的援兵讓他們安一安心,結果又因為穆占中了敵人的奸計,被人家殺得大敗,這賬人家能不記在他頭上麼?就算不找他複仇,也絕對不會給他說情。
“他在折子上該把自己的情況說清楚,什麼叛賊奸詐,這種借口往前推幾百年都不好用,應該說叛賊未滅,不敢安歇,斬殺多少頭顱。自家損失了多少兵將有什麼重要的,這個時候損失了多少朝廷還有心思來查他謊報軍功之罪麼?他的作用便是讓朝堂安定,怎麼連這一點都看不明白了?”
仿佛是為了教導周圍的將領,也仿佛是在怒其不爭,一場血戰便把腦子丟在了戰場上,可以想象這份折子送到朝堂上,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別說他叔父濟爾哈朗已經死了二十年了,就算是不死,也沒法子保下他了。為了給朝臣一個交代,更為了安定朝堂,皇上最少也要剁了他的腦袋,要是趕上怒極了,興許會抄了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