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是那麼自然的理所當然的要走了電話號碼。
自已都不相信的笑起來,這可是從來不曾有過的事。
回去洗漱就睡,竟然帶著笑,也沒有做那個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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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回去在長沙轉車的時候,如月從長沙街頭經過。
有高大清瘦的黑衣男子和她擦肩而過。大卻悲苦的雙眼,下垂的嘴角,一張臉滄桑得看不出年紀。
她從來不曾注意過。和著這樣的人是否會有交集。
事後多年,當一諾回想起從前,笑著告訴她,對她道,我們若不是網絡,根本就不可能相識相遇。
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在大街上看到你這樣的小女孩,一般不會有什麼想法。
如月也點頭,是啊,明顯是兩個世界的人,若是在平時的生活中,偶爾碰到一諾這樣的男人,她是絕不會多看一眼的。
他蒼老得像她父輩的人。不說從前,就算多年後,兩個人一起去逛街買衣服,一諾在外麵等著她,賣衣服的小姑娘說,小姐,那外麵站著的是你爸爸吧。
網絡隻是一個平台。
在很多人笑話他們的時候,一諾這樣告訴如月。
網絡隻是一個平台。
網絡讓人不可信,卻是產生浪漫和奇跡的地方。
一個從小就乖乖女的女生,如果不是因為網絡,又怎麼可能認識另一個世界的人。在風口浪尖上討生活的黑老大?
一覺睡得很沉。
被電話聲吵醒來,如月睜開眼睛,伏在被窩裏聽著。
沒錯,的確是寢室的電話在響。
她極快的爬起來,望了望四周,室友們都上課去了。隻有她和妖子因為昨天的通宵呆在寢室裏睡著。
寢室裏安靜極了,隻聽得到急促的電話鈴聲和下鋪妖子一起一伏的鼾聲。
墮落的生活,兩個人卻習已為常,什麼時候去按時上課了才是怪事。
如月愣了愣,電話還在響。
她隻得爬下來,披上外套去接起。
妖子依然在那裏酣睡。
喂?
如月接起電話。
請問你找誰?
望了望妖子那裏,怕電話吵了她。
我找如月。
是溫暖帶著磁性的男低音,很好聽,普通話極其標準,就像給《動物世界》配音的趙忠祥。
如月愣了愣,聲音不認得,難道是?一時間不敢相信一般,昨晚的交談還想得起來,心裏想,不會真的打電話過來了吧。
恩,我就是。你是——
嗬嗬。我叫張一諾。
如月仍然回不過神來。
拿著聽筒站在那裏。
你今天睡得還好嗎?估摸著你也醒了。
果然是他。
他今天倒像談興很好。
沒有吵到你吧,我想你應該在睡覺,不過現在快中午一點了。
沒有。
如月趕緊搖頭。解釋道:
隻是不習慣,沒想到你真會打電話過來。
要了號碼當然會打過來,我從來不作無用的事情。
如月警惕起來,沉默在那裏。
你不要誤會,隻是跟你挺談得來的,跟你說話,能感覺自已還年輕。什麼理想啊,愛好啊。所以——
張一諾在電話裏說著這些話,想起這麼多年,他已是許久沒有談起理想和愛好兩個字,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的人生目標就永遠隻是賺錢兩個字。
如月笑起來,說道,你本來也年輕啊,才二十幾歲。
她靠著窗口站著,外麵的陽光射進來,落在她身上。
他卻在那邊笑了起來,說道,我不年輕了,經了很多事,心態很滄桑。你今天沒課嗎?
有,不過我逃了,上課沒意思。
電話裏是清脆甜美的女孩聲音,帶著年輕的無所顧忌,不禁讓他想笑。
他感覺自已是個浸泡在冷水裏太久的人,看到遠處有溫暖,便通過觀望來獲得安慰。接近是從來不敢想的。
他在那邊輕輕笑,說道,恩,是聽說過,曠課,戀愛打工,大學生活必做的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