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凡無奈地坐了下來。
“好好，我不走，我不走。”
他像是哄小孩一樣安慰著孫秘書——不得不說，在麵對這樣一個年輕人的時候，十六歲的陳子凡有一種年齡和智商上的優越感。
“注意通風，人不要都擠在這兒，大概十來分鍾老人家就會醒了。”
陳子凡善意地提醒著列車長和乘務員。
列車組工作人員對視一眼，雖然還是將信將疑，但是陳子凡冷靜的態度還是讓他們安心了許多。
“哼！”
看陳子凡老實地坐了下來，孫秘書這才鬆開了手，從鼻子裏麵噴出兩道涼氣，麵色僵硬著，時不時走到老人身邊查看，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一刻都停不下來。
好在他咆哮了一陣以後也累了，加上有陳子凡的保證，總算沒有再開口罵人。
“原來還有電視藏在扶手裏麵……”
陳子凡這時候卻已經開始研究商務艙座椅上各種按鈕的用途。
拉長、縮短、椅背調節、空調吹風……他玩得不亦樂乎。
在扶手當中可以抽出一張小方桌，還有一部觸摸屏電視，陳子凡撥弄了兩下就找到了竅門，喜滋滋地找出了一部動畫片看。
“十分鍾了！”
孫秘書掐著點兒，瞧見陳子凡還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手表上的秒鍾剛過點，他立刻又吼了起來。
“咳……咳……”
在他背後，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躺著的老人突然弓起腰，麵色漲得通紅，握拳放在嘴邊，咳嗽不停。
“宿……宿老！”
孫秘書大驚失色，飛撲跪倒，伸出雙手像是捧著國寶一樣將老人托了起來，一臉的殷勤和諂媚。
“您……您沒事吧？這可嚇壞我了！列車長和乘務員同誌也著急得不得了，都想著要緊急停車了——我想著您一直諄諄教導不要麻煩人民群眾，這才讓他們繼續前進——可擔心死我了！”
他這會兒的口才比之之前簡直有十倍的提高，語氣溫柔，吐字清晰，連綿不絕，普通話也足夠標準，簡直有成為電台主播的資格。
“變臉倒快。”
陳子凡暗自嘀咕一聲，搖了搖頭，關上了電視。
這老人醒了，他當然也沒辦法繼續賴在這兒享受商務艙。
“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他站起身，無所謂的聳聳肩。
孫秘書暗自翻了個白眼。
早知道這小子說的是對的，那早該讓他滾蛋，這樣宿老醒來功勞可全是他的。
現在列車長和乘務員都在這兒，他也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這位小同誌是……”
宿老一口南山話，鄉音特別重，他直起了腰，臉色好看了許多，歉意地向幾位列車工作人員點了點頭，這才開口詢問。
“這位小同誌學過一點醫術，剛才自告奮勇過來給您看了看，說沒什麼大事，小小年紀倒是有真本事，叫他給說準了——我就說非得讓他留下來，讓宿老您當麵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