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宿老突然大聲地笑了起來，前仰後合，白發飄揚，眼淚都差點給擠了出來。
“小夥子，真有膽色！”
良久他才抬起頭，眼裏閃著感慨的光芒，對著陳子凡豎起了大拇指。
“三十年啦！三十年啦！”
“自從老首長去世，再也沒人敢從我嘴裏麵奪煙，想不到臨到老來，倒是給小夥子給搶了一根。”
他嘿然幹笑著，孫秘書也隻好尷尬的陪笑，一邊擦去額頭沁出的冷汗。
這小子……運氣也太好了吧？這麼無禮的行動，居然沒引起宿老的怒氣，反而是受了稱讚？
這是合了眼緣啊！
他立刻轉變了態度，看向陳子凡的目光之中，都透露出明顯的討好與諂媚之色。
“你們也是！”
宿老抬起頭，嚴肅地批評列車長，“明知道高鐵不能抽煙，怎麼不阻止我？”
列車長欲哭無淚，心想誰敢阻止老人家您啊？誰不知道南山宿老脾氣特別壞，年輕的時候拔槍打人的事兒都幹過，為此還蹲了大牢，等到年紀大了，地位高了，沒見有多少修養，反倒老而彌辣。我一個小小的列車長，在你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出，還敢阻止你抽煙？
陳子凡微微一笑，並不在意。
他當然知道上位者有特權。
事實上芸芸眾生，熙熙攘攘，為名為利，不住往上爬的原因，也就是為了這“特權”二字。
如果一國之君真的與庶民無二，那這世上還有誰會累死累活地去當皇帝？
君子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小人可是萬萬做不到的。
但除了特權以外，這世上還有“規矩”兩字。
有些規矩，高高在上的君子，也是應該要遵守的。
“好了，老先生的情況，我也交待過了，這一路上注意休息，適當走動，不要一直躺臥，我看沒什麼必要下車去醫院。”
“當然如果你們不放心，也可以在衡寧下車，去醫院做個全麵檢查。”
陳子凡拍了拍手，微笑著準備轉身離去。
對他而言，宿老是什麼人，與他毫無關係，對方的好惡，也對他並無任何影響。
萍水相逢，信手而為，不愧於心。
他隻要做到這一點，就足矣。
“宿老，還是到站下車，檢查一下吧？”
孫秘書不放心，還是謹慎提議，宿老哈哈大笑，示意無妨，他還準備留著陳子凡說說話，卻看他動作靈活，早已經穿過了車廂，無影無蹤了。
“你去打聽打聽，這是誰家孩子，有膽子，也有股機靈勁兒……”
宿老張了張嘴，原本想把陳子凡喚回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算了，他讓孫秘書去打聽，已經是他這個層次的人非常關注的一種表現。
“是！”
孫秘書心中一凜，牢牢記下。
***
“喲！回來啦！”
瞧見陳子凡提著帆布包從車廂一頭走來，中年人眼睛一亮，笑著招呼，他還一直擔心著呢。
“嗯！陪那生病的老先生說了會兒話，耽擱了一會兒。”
陳子凡沉穩地笑了笑，把包放在行李架上，坐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