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頭攤開手掌，伸到了陳子凡麵前。 “九文錢？”
沈心嬈眨巴著眼睛，迷惑不解。
——這兩人東拉西扯，說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結果就是做九文錢的生意？
——等等，九文錢是什麼概念？現在不流通了吧？
她好奇地瞧著陳子凡麵色一冷，從口袋裏麵掏出九文鏽跡斑斑的青銅大錢，一枚枚排在王老頭的手心之中，王老頭輕輕摩挲，不勝感慨，點了點頭，方才珍惜的收起。
“錢已收訖，小先生，請稍等。”
王老頭欠了欠身，讓他們在後院稍待，自己退入屋中，過了一會兒捧著一個盒子出來，恭恭敬敬送到陳子凡麵前。
“小先生，三尺宋版斑竹玉紋箋在此，請收好。”
“好。”
陳子凡也不客氣，一把接過，拱了拱手，“既然如此，我就告辭了。”
他拿了紙，搖了搖頭，拉著沈心嬈轉身離去。
“小先生，要不要留個便飯……”
王老頭麵色一變，身子一顫，想要挽留。
“不必了。”
陳子凡已經出了後院的大門，並不停留，轉身出了小巷，急步轉入人流之中，這才悻悻地呼了口氣。
沈心嬈到現在還沒摸清到底怎麼回事，有些疑惑，“陳子凡，一開始你對那老頭還挺客氣的，怎麼最後他賣了你紙，你反而冷淡了呢？”
“跟他攀了半天交情，他最後還要收我九文錢，這京都小王家，也真是頑固！”
陳子凡搖了搖頭，“這次是虧了。”
原本以為這王老頭怎麼也要給師父個麵子，頂多收個幾千塊錢意思意思就算了，沒想到他還是擺足了規矩，要了九文真錢，這可是再多錢都買不回來的，也不可能向張老要補償，隻能算是自己多管閑事付出的代價了。
沈心嬈不明所以，更是糊塗。
“陳子凡，到底怎麼回事，你跑到這兒來就為買紙。”
“還要買筆、墨。”
陳子凡微笑，“往東南邊走有家老店，硯台太貴，我去商量商量，能不能借用一方。”
筆、墨雖然不便宜，但是幾千塊錢也能打的住了，但是要仿那蘇軾手卷的墨跡，就必須用翕硯，這種玩意兒就算是現代工藝，也得好幾萬一方了，想要宋硯，沒個百萬下不來，陳子凡當然不可能要買，而是借。
“喂喂喂！你到底要幹嘛，我都糊塗了。”
沈心嬈不知究竟，好奇心像貓爪一樣撓著，渾身發癢。
“買筆墨紙硯文房四寶，當然是要寫字。”
陳子凡笑了笑，事關張老的名聲，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如果張老和崔蔓蔓沒有跟沈心嬈提起，他當然也不能泄漏。
“寫字？”
這個回答，其實讓沈心嬈更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還要再問，卻發現陳子凡已經走到了前麵去了，人流湧動，她趕緊跟上幾步，拉住了陳子凡的衣袖，生怕走散。
往東南方走了一段，繞過兩條巷子，果然看到一家專賣筆墨的大店，門麵不小，幾隻巨大的毛筆懸掛在屋簷下充當招牌，頗有匠心，裝潢卻充滿了現代氣息。
“重新裝修了啊。”
陳子凡撓了撓腦袋，無奈搖頭，推開玻璃門進店，一股寒意襲來，禁不住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