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變化太突然了,化解一瞬間不知所措,隻是慌張地瞪圓了眼睛,全身上下顫抖不已。“我問,你答。”E冷冷地說。化解本想點頭,一想到脖子下是一把利刃,就顫顫巍巍地說道:“好,好,你問,你問,別殺我,別殺我!”“你跟大主教多長時間了?”“差不多十……十年了。”“嗯……化解,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在問你問題的時候,就是希望你把回答詳盡到不能詳盡為止,完全到不能再完全為止。我不要差不多的答案,我要最精確的!”說時遲那時快,E一眨眼的功夫將利刃遊移到化解的左手,唰的一下砍下了他的食指。因為出刀太快,刀刃上甚至沒有沾血,化解也還沒有疼痛的感覺。但是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指被劃掉,情不自禁地大叫起來。“回答……我的……問題!”E冷冷地喝道。“我……啊……九……九年零十個月左右……不!零十個月!”化解帶著哭腔回答道。“很好,其實我知道你來這裏的時間,到現在是是九年十個月零22天。所以……你的答案還是不夠詳細。”說著E又砍下他左手的中指。這次他故意砍得很慢,疼得化解哇哇大叫。“你要是再叫,我就直接把刀插到你的心髒裏,你看得出來,我是說到做到的人。”化解立刻收聲,淚水如泉水般湧出。“第二個問題,大主教都對Kart做過什麼?”“啊……這……”化解還是有些猶豫,但是一看到鋒利的刀刃上已經有了自己中指的血跡,立刻說道:“我……我來之前,大主教和……和國王聯手揭發Kart裏通外國,撤銷了他的軍權和首席大臣職務。那……那之後幾年,大主教試圖找其他罪名將Kart徹底擊潰,但是Kart沒有給大主教這個機會。而且國王也漸漸的……漸漸的偏向於Kart,後來還恢複了Kart首席大臣的職務。多年以前……不是,是……六年以前!大主教身兼世俗權力的事情遭到非議,尤其是Kart,到處說這樣不合常理。壓力太大,大主教隻得將軍權移交給Ivan。再後來……再後來……哦對!大主教……大主教兩年前想過要暗殺Kart,但是……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麼,沒有付諸於行動。我……我是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化解連哭帶喊,上氣不接下氣。“很好,第三個問題。大主教為什麼和國王鬧翻?”“鬧翻?這……這我沒聽說過,不過自Kart官複原職時開始,他們的關係的確不如以往了,會見的次數也減少了,聊的話也沒有那麼貼心了。但我從沒聽說他們鬧翻過,實際上大主教也對國王的轉變摸不著頭腦。”“那麼,最後一個問題。兩年前,決定要暗殺Kart時,大主教找過誰?”“他找過Ralph,就是那個世界知名的名偵探,據說他當時雖然人在東南亞,但他還在忙著另外一件事,所以拒絕了大主教的請求……”“還有嗎?”“還……還……我想想……啊……我記不得了!求你不要殺我啊!不要殺我啊!”“不殺你可以,你先把眼睛閉上。”化解哆哆嗦嗦地閉上眼,隻聽咚咚兩聲,房間裏再也沒有了聲音。他怯生生地問:“我……我可以睜眼了嗎?”沒人應,他又叫了一遍,還是無果。此時他睜開眼睛,發現房間裏已經隻剩他自己,還有他的兩根斷掉的手指了。E換了身衣服,向今天的第二個調查目的地奔去。這次他的步伐遠沒有早上那麼愜意,幾乎可以說是一路小跑著回到王子府。雖然王子府的格局是開放式的,沒有圍牆沒有大門,但還是有不少衛兵在站崗,尤其在靠近主樓之後,防衛的人員理所當然地增加了。E一路走到主樓的門口,莽莽撞撞地還要往屋裏走,兩個衛兵上千攔住他。E說道:“我有要緊事要覲見王子。”“請等我們的通報,您不能擅自闖入。”“好吧。”“請問您有什麼要緊事。”“我有寶物要呈送。”“寶物?”兩個衛兵眼前一亮,以前還從沒遇到過這種事。E又像在大主教那裏一樣揚了揚自己的右手,說道:“就是這個。”隻見E的右手腕上帶著一個亮黃色的玉鐲子,鐲子上滿是如貝殼一般一圈套一圈的紋理,看起來除了顏色鮮亮、色澤圓潤以外,沒有什麼其他特別之處。“我這個鐲子是上等田黃製造的。你們知道田黃是什麼嗎?”兩個衛兵搖了搖頭,E把手放下,笑道:“沒關係,通報給王子殿下,他會知道的。”衛兵點點頭,轉身準備進去請示,走到一半回頭問E道:“忘了問您尊姓大名。”“我叫Land。”E說道。那兩個衛兵麵麵相覷,上下打量E道:“剛才已經有一個叫Land的人進去了啊,你也叫Land?”E心道“不妙”,Land居然快了一步,難道該解決的那些問題他都解決完了嗎?那兩個衛兵已經察覺到有些不對頭,各自拿出了自己的電棍,充滿敵意地看著E。E仍是一臉微笑,鎮定地問道:“還有一個Land?他是來做什麼的?”“一個管理學家,前幾天就約好了要見王子的。快說,你到底是誰!”E哈哈笑了兩聲,那兩個衛兵正在詫異,E卻一個箭步衝上去,奪下一根電棍,順勢給兩人一人吃了一棍。衛兵應聲倒地,E飛速地衝進主樓。E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純白色的假麵麵具戴在頭上,從懷中掏出一支槍,沿著長長的走廊向深處走去。他研究過王子府的構造,找到會客客廳的位置對他而言沒有任何難度。走廊的盡頭是一個轉彎,轉彎過後就是主會客廳。越來越靠近目的地的E感到有點奇怪,因為他沒聽到任何動靜。莫不是中計了?E悄悄地探出頭來,眼前的一幕讓他吃了一驚:會客廳的門開著,正對著大門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年輕人,那人既不是王子,也不是Land,他翹著二郎腿,注視著門口的方向。房間之內除了他以外,似乎再無其他人。“E,應該這麼稱呼你,對吧?請進吧。”E見對方對情況了如指掌,於是不再躲藏,大大方方地走進會客廳。他端詳著眼前這個鎮靜的家夥,他翹著二郎腿坐在寬闊的沙發上一動不動。這人二十三四歲的年紀,長得很是英俊,帶著一副幹淨利索的無框眼鏡,身上的西服整潔合身。光從外表上來看,甚至勝過Land幾籌。“自我介紹一下,我是Diaz,Land的一個副手。”“……”“到王子府打探這麼重要的事,你依然獨自前往,看來的確如Land所料,你是孤軍奮戰的。”E說道:“的確。依據AG的規則,我不能帶警方人員離開C國。”Diaz微笑著說:“沒想到你會這麼認真對待AG的規則,有點意外……我們這邊原本是三個人,Land,我,還有他的另外一個助手,不過他昨天被你射殺了。”“啊……如我所料,他是你們的人。”“當然,你知道這個任務的難度,隻有我們自己的人才能放心。”E在麵具後麵掃視了一下整間客廳,問道:“Land人呢,為什麼隻有你在這兒?”“Land是以管理學家的身份預約了王子的時間才來到這兒的,他們現在在一間比較秘密的房間裏聊管理哲學。當然,Land會旁敲側擊一些他想知道的事情。Land預料到你會來這兒,所以讓我在這兒等你。”“他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他說,他一定會贏你。”E冷笑了一聲,說道:“憑什麼這麼肯定?”“Lily已經死了。”Diaz鎮定地說。E大吃一驚,但旋即恢複正常:“你們親眼所見?”“是我親眼所見。”Diaz說道,“我就是狙擊手,我看見她中槍倒地。”“那你們現在更加沒有機會接近Ivan了,他的府邸一定會層層封鎖。”“這沒關係,隻要Ivan死不了,就都還有機會。”“那麼……既然你們已經救了Ivan,還見了王子,為什麼還要在這兒安排一場和我的對話?”“Land想讓我跟你說,昨天的事讓他非常痛心。”Diaz眼神銳利,一字一頓地說,“他沒想到要為了AG而出現流血犧牲。你讓整個遊戲升級了,升級為一場殊死的決戰,這不是他的本意。”E沉默了一下,說道:“我為此道歉,這也不是我的風格。但昨晚千鈞一發,如果我不開槍,也許會輸掉整盤遊戲。我認為不管是他,還是我,在當初押下那麼沉重的賭注時,就該對此有所準備。”“是的,現在,Land的心裏已經有所準備了,所以今天上午才會派我去刺殺Lily。”“所以我們扯平了。”“你的確是Land有生以來最強勁的對手。他為你的計策感到讚歎。”“哪個計策?”“這已經無關緊要了。要緊的是,Land現在提出的條件。”E感到事情有點不妙,問道:“什麼條件。”“很簡單,現在Land占據優勢,因為他和王子正身處一處,所以他特地給你出了一到選擇題:他希望你立刻離開S國,如果你不答應,那麼……他就會挾持王子。”E心頭一驚,說道:“這一定會引起全國甚至全世界的震動。我們的目的是查案,可不是讓事情變得更糟。”“他說了,隻要這次能贏你,多大代價都沒關係。”E冷笑一聲,道:“那他為什麼不直接這樣做,還要跟我談條件?”Diaz說道:“因為他也不想做到這一步。好了,該傳達的話我傳達完了,現在,是你做決定的時候了。”E的大腦在飛速的轉動,現在的局勢對他非常不利。王子現在已經是Land的人質了,他自己一定還渾然不覺。無法確定準確的位置,無法確定他們現在的進展,根本沒有辦法采取任何行動。如果答應,就是功虧一簣,如果不答應,照樣是一敗塗地。怎麼辦……怎麼辦……一瞬之間,E掏出手槍,正對準Diaz的額頭,厲聲說道:“你的命和王子的命相比實在太不值錢了,不過如今我隻能俘虜到你,就請你安心做我的人質吧。”說著,E走到Diaz的身邊,熟練地將他的雙手向後扳了起來。E趴在Diaz的耳朵上說道:“帥哥,光是你的命還不足以勸服Land,他既然能做到這種地步,我也沒什麼可怕的。如果你不告訴我他們現在的位置,我就在這兒大鬧一場,將所有見到的人全部殺死。”“這裏的衛兵多數都有槍,你覺得如果你鬧大的話,自己能夠順利逃脫嗎?”“看來你不太信任我的槍法。”話音未落,E一槍射向會客廳最遠端的一個高腳杯,高腳杯的杯肚應聲破碎,杯座則安然不動,孤零零地杵在那。“而且……”E繼續說道,“你現在就像是一件商品,如果不用於交換,則毫無價值。我也會把你幹掉。”“你這樣做的話,AG就失去意義了。”“所以,是否有意義,現在選擇權在你手上。”Diaz沉默半響,說道:“好吧,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