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隻是當時(1 / 2)

有些故事是你的秘密,絕口不提也沒有關係。有些名字是你的咒語,每聽一次就心顫一遍。隻是當時……

十七歲那年優小柔剪去了長發,變得不愛說話,戴上了白色毛線帽,把自己藏在大大的外套裏麵。不再騎自行車上學,改坐公車。

十月的天氣已經充滿涼意,甚至看的見嘴裏呼出的哈氣,小柔搓搓手並呼了幾口氣在手掌間,似乎暖和了一絲。小柔在長椅上坐下,涼意慢慢從肌膚傳至神經,身體不自覺地顫動了一下。遠處林飛單薄的身軀上披了一件大衣,雙手插進口袋裏,風起的時候仿佛是從這個清瘦少年的身體裏穿過一樣。看到坐在長椅上的小柔,林飛伸出插在口袋裏的手,衝著小柔揮了揮手。小柔抬起左手揮了揮又放下。兩人在長椅上等了很久,似乎說了幾句話,又或是沒說。車子停下時,門開了,蕭晨站在車上向兩人打招呼。兩人上車後熟悉的走到最後一排,蕭晨則坐在她們兩個前麵。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小柔卻完全沒有聽進去,隻是呆呆的望著車窗外,風景飛快的向後退,小柔大腦一片空白。像被雪覆蓋的世界一樣,天空沒有星光黑暗一片,小柔提著一盞微弱的燈火一個人孤獨的前行,腳印整齊的排在身後,雪花飄落下來,又被風卷起,打濕了那微弱的燈火,小柔覺得身體發冷,卻仍然獨自往前行。此時小柔眼前出現了一絲微光,她拚命地跑拚命地跑,卻不停地摔倒在雪裏。微光漸漸消失,小柔拖著僵硬的身軀在雪地裏瑟瑟發抖。不知什麼時候小柔似乎從夢中醒了過來一樣,自己趴在林飛單薄是身體上,真實的感覺到林飛的體溫如夢中的雪地一樣讓人瑟瑟發抖。車子穿過隧道光亮忽明忽暗。小柔望向蕭晨的方向,發現蕭晨頭戴耳機手裏拿著一支筆在一本厚厚的書上寫寫畫畫。望向林飛時林飛正一隻手摟著小柔,眼睛正對上小柔那雙明亮的眼眸。對視中小柔先低下了頭,不經意發現林飛的外套濕了一片。小柔剛想說抱歉,卻被林飛一把摟在懷裏,那力氣很大,小柔似乎都被林飛的單薄身軀挌疼了。小柔掙紮了下,林飛發現自己可能失態了,便鬆開了手。慌張的說:“我真的很怕失去你,真的很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蕭晨轉了頭過來,不知所措的望向兩人差異道“怎麼了?”。林飛看了一眼轉過頭的蕭晨轉而又對小柔說:“我和蕭晨都特別怕失去你,有什麼事一定對我們倆說好嗎?”。蕭晨注意到了林飛外套上濕了一大片,以及小柔紅紅的像剛哭過的雙眼。伸手摸了摸小柔的頭,說:“小柔你對我們真的很重要,尤其是林飛,有事的話千萬不要憋在心裏,說出來大家幫你解決。”雖然蕭晨知道小柔一定是做惡夢了,因為這不是第一次,而前幾次林飛抱抱小柔就好了,這次卻掙開林飛,顯然她們兩個都陷入某個問題的深處,而且讓她們不能自拔。

小柔低著頭,哭了出來,蕭晨望了一眼林飛。林飛從座位上站立起來讓蕭晨坐了過去。小柔把頭深深地埋在蕭晨懷裏蕭晨身體的溫度竟讓小柔又哭出了聲。小柔感覺被蕭晨的身體熱的渾身發燙,恍惚中小柔又看到了那微光,雪也停住了,微光中小柔被一隻溫暖的大手牽著,腳步也輕快起來,身邊的雪白變成了陽光剛曬過的草地,散發著泥土和陽光混合著的新鮮芳香。陽光溫暖和煦的照在臉上,讓小柔的淚珠大顆大顆的落下。而此時林飛把頭也埋得很深,胸口未幹的淚如十月的秋雨打在身上,冰涼地雨水刺激著每根神經。又似乎是心底裏的血水與雨水混作一團,讓胸口一陣陣發痛。這痛楚突如其來,讓林飛把頭埋得更深。到學校後的整個上午,小柔和蕭晨一直在學校醫務室休息。林飛一個人在畫室的老師那裏討論美院提前批和出國交換生的事,胸口偶爾還會感覺到陣陣痛楚,老師關切的問著。林飛說:“沒關係,隻是胸口有點疼。不要緊”老師確定林飛沒什麼大事,便拿起調色盤繼續教了林飛幾種特別的調色及著色的方法。上午的間歇性疼痛,讓林飛覺得一秒鍾都是煎熬,腦子裏一片混沌,卻硬是生生的記住了老師講的內容。末了,老師對林飛說提前批和交換生今年是兩個名額,已經被隔壁畫室搶走了兩個,剩下了交換生名額。今天我特意求校長說情,美院看了你和蕭晨的作品,才決定在你和蕭晨之間留一個名額,你回去考慮下,順便問問蕭晨要不要繼續深造,已經高二了,你們兩個需要好好考慮了。說完拍拍林飛的肩,老師第一次覺得林飛的身體真的變得越來越單薄。林飛謝過老師後,說會好好考慮的,等蕭晨回來一並告訴老師答複。老師說好,並叮囑林飛一定要注意身體,身體垮了,就什麼都沒了。林飛點頭答應著,會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