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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死了。”子啟看著白羽歌寧靜溫潤的眼眸。開口說道。
“我娘是個很。。。。。好的女人。”子啟在形容柳清元時停頓了很久。最後還是說出了他認為最得體，最有含義的一個字。
白羽歌看著眼神複雜的子啟，緩緩抬手倒了杯茶，輕輕推到子啟麵前。卻並未說話。子啟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良久，最後又繼續說道
：“她有一個顯赫的家族。位高權重。她是才女，在幼時就名滿帝都。她謀略不輸男子。心機不輸王家。聰慧如她。也高傲無比。她雖不是傾國傾城的容姿，卻也讓帝都中很多達官貴胄蠢蠢欲動的想娶她為妻。
而她就像一匹活潑名貴的野馬，很多人都無法征服她。直到有一天，那個男人出現了。“
“白羽歌，你知道麼，有一種人，他是你的劫，你的命數。不管別人對你如何好，如何為你打算，隻要那個人出現了，你就無可救藥的被征服了。”子啟微微凝神。白羽歌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容。點了點頭。
“我懂。”
“他的事，我不想多說，但我知道我娘就是這樣為了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他，權利，背景，身份，家世，還有自己。”子啟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
“還包括。我。他的親生兒子。”子啟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從我出生開始，我就知道了我娘是個多麼耀眼厲害的女子，也是從我出生開始。我就知道我娘這樣高傲厲害的女子用著一種多麼卑微的姿態在愛著這個男人。“子啟的語氣帶著怨恨。白羽歌看著子啟微微一歎說道：”你說了這是她的劫，你又何必執著結果？“
子啟微微皺眉看了看白羽歌。完美的如白玉雕琢的臉龐泛著平靜柔和的光芒。他說的話並不偏向，也不安慰，卻讓子啟有種安心的感覺。
“你知道嗎？我很小的時候。看到別人有娘疼，我也希望有。那天我拿著小風車在草地上玩。別的小孩摔倒了，娘親心疼的都快哭出來了，而我摔倒了，娘親過來扶我的時候。那個男人經過，娘親那抬到一半的手臂都生生僵住。仍由的再次摔在地上，他的眼神也不曾離開那個男人。
你知道嗎？我被先生表揚文采出眾，我告訴娘親，娘親微微一笑，便說，那你爹呢？有說要過來吃飯嗎？
我說爹誇了我就走了。娘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僵硬而落寞。“
“我不管做的多優秀，多壞。多努力，都比不上那個男人看我娘一眼。我對我娘來說是取悅他的工具。
我對我娘來說的可有可無，正如我娘對那個男人一樣。“子啟說了很長的一段話，情深而平靜。
白羽歌看著他沒有說話。白羽歌很聰明。他知道子啟此刻需要的不是別的隻是傾聽
。
“我還記得，那樣的日日夜夜，我娘把一切都交付在那個男人身上。於是我離開她，去了另一個地方住。我告訴我娘我要出去住的時候，那天她的沉默，卻突然讓我感覺到了在乎，她舍不得我，
所以沉默。我多希望有那麼多幾次的機會，讓她為我沉默。可是，我沒有那樣的機會了，因為，她死了。她終於為了他，奉獻了自己最後的東西，生命。”
“我甚至在想，她死前，會不會在他的懷裏，臨死的時候，可曾有一瞬間想到我是她的親身兒子？”
子啟說著說著，掉下了眼淚。滿目淒涼。
在外人，甚至是帝乙眼中，子啟是個涼薄淡然但心機極深的人，因為子啟很早就學會了隱藏，隱藏那一次次，一絲絲，一縷縷，柳清元帶給他的幼小的心靈的滿目瘡痍。終於，柳清元死了，而柳清元不知道，血濃於水，這個世界上，唯一會為她流淚的就是這個從小都不被她關注的兒子，這個兒子，想給她的太多，卻最後什麼也沒給她。
隻是在這個冰冷的宮娥中，為她留下兩行清淚。那兩行淚，包含了那麼多，卻隻能流露那麼多。
白羽歌看著子啟淒涼而受傷的樣子，淡漠的眼中也出現了一絲動容。他突然知道為什麼自己要來到這個
男人身邊。
白羽歌輕輕起身，抬起玉手，溫涼的拂過子啟臉頰上肆意的淚痕，然後，不帶一絲猶豫的，溫柔的，將子啟抱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