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員大為讚同:“可不是!”又轉過頭去,接著對雷諾說,“這老鼠也有腦子,賊精賊精的。我把它扣在這裏,狠狠抽一頓,抽得直叫喚,其它老鼠也能聽見,就知道怕了。”
汪輝笑著點頭:“嗯,是有這一說。我小時候,跟我們那兒一位大爺捉老鼠。他更絕,把老鼠用開水一燙,半死不活地丟在老鼠洞口,要不就在老鼠必經的道上。我親眼見到別的老鼠過來,嚇得直抖。”
雷諾皺著眉頭,老實說他還是頭一次聽說有這種事。但礙於汪輝,便沒出聲。
卻是汪輝看他那模樣,過來笑著一拍他的肩膀:“你呀!不就是隻老鼠嘛?以前除四害,它就榜上有名了。”振振有辭地道,“有道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自古就是人民之敵啊!”
雷諾想想也是,便放棄地一笑。
管理員笑著問:“兩位警官,好長時間沒見了。這次來,是又要調查什麼吧?”他也不想因為一隻老鼠,就在警察麵前大扣印象分。再年輕的警察也是警察嘛,少惹為妙。
汪輝:“想再跟你聊聊盧薇薇的事。”
管理員一下子就皺起了臉:“哎喲……我跟盧小姐也不是很熟,能說的都說了啊?”
汪輝也笑。通過這段時間的調查,他算是領教了盧薇薇:刺蝟投的胎。
“我們現在的調查指出,盧薇薇在11月19日晚有可能回來過,”他說,“你確定那晚她一直沒有出現?”
管理員微微一怔,有些奇怪也有些不耐煩:“這個問題不是都問過好幾遍了嗎?”
汪輝也知道,但嘴上還是硬著:“問你你就再說一遍。”
管理員頗有幾分敢怒不敢言的意思,抿抿嘴,隻好再說一遍:“18日早上她就走了,然後就一直沒回來。我肯定沒記錯。本來18日晚上是我值班,19日晚上是我同事,但恰巧19日晚上我同事有事情,所以跟我調班。我就連著值了兩晚。我既沒偷懶也沒睡著,守門守到十二點鎖門,第二天早上六點開門。直到20日晚上我同事才來跟我換班。所以我可以肯定,直到那天你們來找我,盧小姐都沒回來過。沒回來就是沒回來。你們再問也問不出個事來。”
聽管理員連珠放炮、滴水不漏地講完這一遍,汪輝也沒話了。他怪沒意思地咧咧嘴,不免一半認真,一半發泄地抱怨一句:“你說你們這個公寓叫怎麼回事?這麼貴的地方,怎麼連個監控也不裝?不然大家都省事了。”
管理員嘿嘿一笑,也很無奈:“原來是有的啊!”
汪輝一抬頭,很不理解:“那怎麼又沒了?”
這時正好有個住戶走過,管理員連忙陪上笑臉,跟人家點點頭。直到那人進了電梯,電梯開始往樓上跑了,才又垮下臉來歎一口氣。
“這麼多住戶,眾口難調唄。”他苦笑,“有人讚成,有人既不讚成也不反對,有人反對一下也就算了,有人死命地反對。”
汪輝嘁的一聲:“這有什麼好反對的。不是為了安全嗎?”
管理員:“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想啊。”下巴衝著樓上一揚,“這樓上下都是些不差錢的,人家講究隱私。喏,”朝著電梯的方向一揚下巴,“鬧得最凶的,就是剛才走過去的那位--再就是盧小姐了。”
汪輝的頭又開始疼了。這個盧薇薇是真能折騰。不過如果換別人站在她的角度上,也會很排斥吧。就像李天成說的,她確實吃過很多苦。對周圍的人和事總是抱著一種過分戒備的心理,其實也並不是她的初衷。
唉!
管理員:“整好,用不多久,監控也壞了,就幹脆拆掉了。”
汪輝:“這大概是什麼時候的事?監控用了有多久?”
管理員記得很清楚:“就是我剛來那會兒,兩年前吧。用了頂多個把月。”
汪輝:“當時的錄像還在嗎?”
管理員一笑:“早沒了!”
雖然問的時候也沒抱什麼希望,一被管理員徹底否決,汪輝還是忍不住嘖了一聲。
在管理員的帶領下,汪輝和雷諾又將盧薇薇家附近的住戶拜訪一遍。今天是周六,大家都在家。同一層的住房,包括樓上下的,也都不是第一次配合他們的調查。幾乎所有人都顯示出了不同程度的不耐煩。從第一次到現在,見了大約也就四五回。但已經可以很鮮明地感覺得到他們的情緒變化。對於盧薇薇死的震驚和傷感越來越少,而與之相對應的,冷淡和不耐卻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