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全部說完,海都市地圖上紅紅黑黑的標記,多得令人怵目驚心。
雷諾一麵指著地圖一麵道:“從地圖上不難看到,黑色標記基本和紅色標記在相同區域。都是沿著新民路、友誼路跑了一圈。”
當年林建軍他們也做出了相同的判斷。新民路、友誼路是海都市偏外圍的兩條大道,基本是首尾相聯的狀態。兩條路合在一起,可以算是一大條環城路。林建軍等也是據此得出,凶手有車的結論。就算不需要運屍塊,光是跑這麼大一圈,也得有車。
雷諾繼續說:“絕大多數紅色標記和黑色標記一樣就在道路附近,甚至就在路邊。”微微停了一下,“隻除了這裏。”說著,一掌輕輕地壓上了唯一紅黑標記不相符合的地方。
眾人都睜大了眼,等雷諾把手輕輕移開,赫然發現正如他所說,隻有那個地方,隻有紅色標記,沒有黑色標記。
那裏正是最先發現紀月紅屍塊的菜場和居民區。無論菜場還是居民區,確實不在新民路和友誼路兩旁。而需要從新民路開進裏麵的一條道路。但從地圖上看起來,進去得也並不很深。
於是有人理所當然地說:“開車很快的,彎進去一下,也不是沒有可能吧?”
雷諾剛想開口,林建軍卻先搖頭了:“不會。”他眼睛裏發出光來,也走到白板前用手指一下菜場和居民區的那條路,要隊員們仔細地看,“這裏沒有其他路可以出來,隻有這一條路。要麼就得從這條路開到頭,穿到市中心再回來,要麼就是原路折回。穿到市中心再回來的話,就不是一個小時的事了,而且市中心的許多道路上都裝有攝像頭。凶手肯定不能這麼幹,一定是原路折回。”
“這一段單程是不費多少時間,頂多十幾分鍾,但雙程也差不多有半個小時了。我們預計凶手沿著新民路、友誼路拋屍,全程直開也就是兩個小時左右。半個小時是不小的耗費。這條道又不如新民路、友誼路那麼寬,倒車沒那麼容易。”
大家都回想起出現場時,警車開進去容易,回頭的時候一輛一輛輪流倒車,著實費了一番工夫。
林建軍很堅決地又指了一下:“這不是彎一下。這是特意。”
那麼問題就在這裏了。
凶手為什麼要特意走到這裏來,就為了在這裏的菜場和居民區拋棄屍塊嗎?那麼,這裏的菜場和居民區對凶手來說,又有什麼特別的呢?
林建軍將這些問題拋出後,大家都陷入了困惑,時不時小聲地議論兩聲,但更多的時候都是麵麵相覷。
林建軍自己一時也想不到,隻得把這個問題暫且放到一邊:“小雷,你先說下去吧。”
雷諾點點頭:“關於拋屍地點的這一變化,可能是因為凶手的想法發生了一些改變。也可能是因為本來就是不同的凶手。”
“殺死紀月紅的凶手真正想去拋屍的就是菜場和居民區,至於其它地方,隻不過是在模仿12·7案。”
“最後,就是死者的身份。12·7案裏,江姍是普通的公司職員,楊蕾是保姆,林敏君還隻是一個學生。而紀月紅,從事的是特殊職業……”
有人在下麵插一句嘴:“就是小姐唄。”
很多人笑了笑。林建軍一眼掃過去,都不笑了。
雷諾:“但是也不能排除凶手根本就不在乎死者從事的是什麼職業。他很有可能是按照別的標準來確定目標的。”
“現階段來說,這三個疑點還沒辦法解釋清楚。”
林建軍皺起眉頭,還是點了一下頭:“這三個疑點值得留意。”
大辦公室裏安靜一會兒,忽然響起汪輝啊的一聲。眾人的眼光自然而然地都聚集到他的身上。
別人的眼光還好,但林建軍也看過來,汪輝便又有點兒心怯。
“有想法怎麼不說?”林建軍朝他揚了揚下巴,笑著,“這可不是你平時的風格啊!”
汪輝嘿嘿地笑了幾聲。其實為什麼他會突然變成“含蓄派”林建軍一定很清楚。這樣故作輕鬆地說出來,就是希望他能和平時一樣。
所以他還是說了。
“會不會……本來就有兩個凶手,一起犯下12·7案和紀月紅案。”
沙國雄不得不提醒他:“哎,無論是12·7案還是紀月紅案,屍檢都傾向於一個凶手。”
汪輝:“動手的是隻有一個人,但不代表沒有幫凶啊?”
大家微微一怔。連郭達開看著汪輝的眼光都有點兒意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