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月夜暢飲 舊事難憶(1 / 2)

月已漸高,三人飲酒微醺。廉瑾睿拿著酒壺,借著月光來到後院的墓前,麵對著墓碑席地而坐。

細細的看著墓碑上的字,眼中都是思念與隱忍,“念陽。”廉瑾睿隻說了名字就再難啟齒。

他喝了一杯酒,又在墓前倒了一杯。思緒不禁回到十二年前那個秋天,那時他還是丞相府的公子。

“少爺,少爺,不好啦。”小廝一下子衝進了屋內。

“鉞童,什麼事。”廉瑾睿正在練習書法。

“少,少爺。邊關傳來消息。風家軍在斷狼崖戰敗,死傷慘重。姚大將軍飛馬上奏,說鎮北王風青傑遇敵時退而不戰,致使楚懷等多地被奪,燕國主帥端木壽血屠千重關,至使數萬百姓慘死。陛下大怒,要將鎮北王府抄家滅門。”

廉瑾睿聽完就往外跑,剛跑到大門口。

“瑾睿,你給我站住。”被廉夫人叫住。

“娘,風家有大禍。”廉瑾睿急忙說完就要向外跑。

“來人,把少爺關到書房,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放出來。”

廉瑾睿被下人往回拉扯,他因喜文,武功本就練的平平,此時毫無還手之力,被下人拉著向拖去書房,隻能回頭不停地呼喚母親。

“今早你父親在朝堂為風家辯護,已經被關押在大牢。我不能再讓廉家唯一的孩子在搭進去。還不快帶下去。”廉夫人表情凝重,危難之時顯出了豪門大婦的果決。

廉瑾睿被關在書房中,門窗都被木板封死隻留下送飯的小口,前後有仆人把守,就怕他施計逃出。廉瑾睿靠在門邊,回想著五年前他送念陽去江南養病時,曾經答應她要幫她照顧母親和幼弟。可如今自己連區區的書房都出不去,他恨自己不好好學習武藝,空有滿腹的經綸又能做什麼?

他被關在書房整整半個月,期間父親被放回家中養病時,也沒有人將他放出去。直到念陽的丫鬟琴兒一身白衣的跑進丞相府,廉瑾睿才得以重見天日,可惜為時已晚。

琴兒跪在廉瑾睿麵前哭著說道,“我家小姐在江南消息閉塞,當地官兵突然闖進府內抓人,小姐被充入官妓帶到柳月坊後,我們才知道原因,可是為時已晚。老爺和大少爺已經在邊關被害,夫人拔劍自刎於府門前,小少爺被流放為奴如今不知生死,他還是五歲稚子如何能活。風家已經毀了,嗚嗚嗚。”琴兒含淚將廉瑾睿曾經給風念陽的訂婚信物--血玉和一封書信交給廉瑾睿,“廉少爺,風家世代忠良,怎會不戰而屈,這其中定有蹊蹺啊。可憐我風家自此家破人亡,這冤屈無人能申。”琴兒數度哽咽,接著說道:“剛開始小姐每日以淚洗麵,無心自身安危。可不久前小姐被逼要表演歌舞給客人取樂,管事媽媽還說三月後要壓回皇城的樂坊繼續表演,我們走投無路,無奈之下小姐求人設計把我贖出,命我將書信和血玉交給廉少爺您。小姐說親人已絕,這世上所掛念的隻有廉公子你了。”

廉瑾睿臉色慘白,哆哆嗦嗦的抽出書信,打開信紙,上麵是熟悉的行書字體,可是其中內容卻是這幾年他們往來信件中唯一一封讓他寸斷肝腸的信。

信中隻有一首詩:

與君絕

今日送書往,與君相絕別;

扣門無應聲,先祖香燭消。

晴天遭風雨,貶至歌舞間;

堂堂嬌門女,難做依門人。

婚姻此間消,嫁娶無需告;

非妾無情義,身染世間塵。

白雪落如泥,潔身難自汙;

無奈罪名留,埋骨胭脂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