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日行程,三人騎馬進入永安城內。街市兩邊買賣交流皆熱鬧非常。
顧德騎馬走在前麵,一路上向他扔香囊的女子不曾間斷。
又一個香囊扔到了顧德的懷中,顧德將香囊捏在手裏看了看,又扔向路人。
廉瑾睿看著不勝其擾的顧德,笑著說:“鴻山,我多年不來永安,沒想到你還是這麼受歡迎。”
顧德得意一笑,“雖然我女兒慧陽已經五歲,我依然還是這永安城中的第一公子。”
瑾睿和浩翔相視而笑,顧德轉頭看向二人,對冷永劍說道:“等竹海詩會過後,瑾睿怕是又不出門了。”
浩翔疑惑的看著鴻山,鴻山解惑道,“他少年時曾經在我父門下學習了三個月,因為相貌好文采高,在永安城無人不知睿郎,那時他武功平平,也不怎麼騎馬,每日坐車而行。永安城的這些姑娘們天天守在街上,隻要他一出現就被香囊砸的灰頭土臉,自此不敢出門。他那睿昳君子的名號就是那時得來的。”
廉瑾睿無奈的搖了搖頭,突然一隻手伸過來試圖抓住廉瑾睿的韁繩。
“睿昳君子慢行。”想要拉住馬的是一位滿頭白發的老者,他頭發雜亂,發髻還歪著,手上衣服上都是墨跡。直直地看著廉瑾睿,臉上都是驚喜。
廉瑾睿看到他卻沒了笑臉。
“唉,書癡老人,怎麼又是你。”顧德有些頭疼的用手敲了敲額頭。
廉瑾睿並不下馬,隻是在馬上微微點頭,淡淡的說道“書癡老人。”打完招呼撥馬就要走。
“唉唉唉,好不容易找到你,我不能讓你跑了。”書癡老人有些無賴的用身體攔在馬兒的前麵。
廉瑾睿微低頭看向馬前的老人,麵無表情的說道,“你所求之事我無法應與。”
“為什麼?你如今是咱們晉國行書寫的最好的一位。我隻是想求一篇文章而已,你為什麼不能答應。”書癡老人扯開嗓子高聲說著,街上因此一下子圍滿了人。
書癡老人突然坐在地上假哭著大喊,“我苦苦求了你多年,你今日若是不答應我,我就不讓你走。”
一位衣著精致的少女也在人群中看熱鬧,見老人哭的傷心,擠出人群對著廉瑾睿斥責道,“不過是寫的兩筆好字而已,有什麼可自傲的,老人家是長輩,你不下馬拜見也就罷了,寫幾個字對你不過是舉手之勞,如今才是初春,天氣陰含。你怎麼忍心讓老人家坐在地上苦苦哀求你,真是傲慢不遜!”少女指著馬上的廉瑾睿,眼睛瞪的大大的,一看就是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
廉瑾睿淡淡的看了一眼少女,並不答話,少女因為廉瑾睿的英俊樣貌和淡漠的眼神,不知怎麼就羞紅了臉,收回了指著廉瑾睿的手,訕訕地退至一邊。
顧德見狀嗤笑一聲不理少女,對書癡老人說道,“勸你好自為之,不要強人所難。”
書癡老人這次聲音低了不少,有些心虛不敢看廉瑾睿,眼神四處亂轉,嘟囔似地說道,“《征人曲》是他已亡的未婚妻風念陽,生前所作的最後一首詩歌,正因為如此,更應當由他將其寫下流傳於世才對,同為行書大家又是青梅竹馬,她的感情隻有睿昳君子才能詮釋。”
少女一愣,看了看馬上依舊冷漠的廉瑾睿,對書癡老人說道,“就不能換一首嗎?”
書癡老人仰起頭,不屑地說道,“你懂什麼,當年風念陽的行書名滿堪稱絕妙。如今也就是廉瑾睿可以與之比肩,你說這首詩歌除了他,還有何人能寫!讓他寫別的我還囉嗦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