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快到年下了,京師上下格外熱鬧,整個傅府也終於看上去有了幾分喜氣。
采薇院。
“小姐,昨日江南來人了,送來了好些年貨……”
傅朝雲“嗯”了一聲,然後任常棣一邊絮叨著一邊給她脫了朝服。
雖是有些碎碎念的,但卻不會讓人覺得煩,反而多了幾分熱熱鬧鬧的歡喜。
“小姐,夫人讓您過去一趟!”涉江在門外稟道。
傅朝雲應了一聲,然後理了理衣擺,出了門邊走邊問道:“什麼事?”
“江南昨天來人帶了年貨,還有兩封家書,夫人說讓您過去看看。”
傅朝雲應了一聲,然後快步就往正院走去。
采薇院暗處,一個小丫鬟正在偷窺著這一切。
巳時。
傅朝雲還在正院陪著謝氏,采薇院卻來了人。
“站住!”門口的兩個小丫鬟直接喝止。
上次因著劉氏闖進了門,打傷了柏舟,兩個小丫鬟都被罰了三個月的月例銀子。
吃一塹,長一智,自然是長了記性,見人都先攔下盤問清楚。
“做什麼的?”一個丫鬟緊盯著來人問道。
那小丫鬟一縮,舉著食盒說道:“昨日江南來了雲腿,衛媽媽特意吩咐今日做成冬瓜竹筍火腿湯送來。”
兩個小丫鬟一聽是衛媽媽吩咐送的,也不敢怠慢,連忙接了過來。
一個丫鬟忙趕著給常棣送去了。
內院。
常棣一聽是衛媽媽讓送的,隱約記起是有那麼回事。連忙接過來用銀針探了探。
傅朝雲入口的東西,自然都是要驗毒的。
銀針鋥亮,常棣衝著那丫鬟點了點頭,然後才拎著食盒進了門。
正院。
傅朝雲剛寫完了回信,正跟謝氏說著話。
自病了以後,謝氏就很少有精神好的時候,每每說著話便昏昏欲睡。
傅朝雲便搜腸刮肚地給她講些有趣的事,逗謝氏一笑,省得她說著話又睡著了。
衛媽媽進了門回道:“夫人,舅爺來了。”
謝氏撐起身來點了點頭,便看見謝玄機進了門說道:“阿姊,你叫我來作何?”
謝氏便說道:“昨日江南來人送年貨,還帶了書信,有父親給你的。”
傅朝雲聽著兩人要說話,便退了出來。
回了采薇院,便聽常棣說是膳房送了冬瓜竹筍火腿湯過來。
這冬瓜竹筍火腿湯是她素日裏格外喜歡的一道菜,隻是京師在北地,火腿和竹筍都格外難得。
想是昨日裏江南送年貨的時候帶過來的。
傅朝雲揭了砂盅的蓋子,隻見竹筍鮮亮,竟是難得的冬筍。想是在江南采完了以後直接存在冰裏運過來的。
傅朝雲淺嚐了一口,然後說道:“這火腿是昨天就燉上的吧……”
正問到此處,突然一口鮮血噴出來。
常棣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問道:“小姐,你怎麼了!”
傅朝雲又吐了一口血,然後直接便暈過去了。
“來人呐!快來人!小姐中毒了!”常棣帶著哭腔喊道。
涉江是第一個進來的,一見傅朝雲的狀況,連忙上去封了幾處大穴。
這才沉沉地吩咐道:“去叫大夫。”然後又把傅朝雲抱到了床上。
不到一刻鍾,衛媽媽便得了消息。
“夫人,采薇院出事了。”
謝氏猛地一驚,然後問道:“出什麼事了?”
“小姐中毒了!”
謝玄機猛地起身,臉色陰沉得像是一塊寒冰。
“我去看看!”
謝玄機到的時候,涉江正守著。因著互相都見過,涉江也沒攔他。
謝玄機上前探了探脈搏,隻覺得傅朝雲此次真是凶多吉少。
他行商多年,走南闖北,還沒見過如此烈性的毒藥。也不知這次又是誰想要她的命!
“謝全!”
他直接吩咐了一聲,便有一道暗影直接出現。涉江一驚,來人的功夫絕對在她之上。
“你去庫房,把上次平西王世子送的那株北川冰蓮取過來。”
謝全應了一聲,轉瞬沒了蹤影。
“趙大夫您快點,我們家小姐已經暈過去了!”
正是常棣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急切。趙大夫一邊應著,一邊氣喘籲籲地進了門。
見傅朝雲情況不好,連忙摘了藥箱,凝神給傅朝雲把脈。
“大小姐情況不太好,雖封了周身大穴,但毒素仍在緩慢流通。若是沒有解藥,怕是撐不過半柱香的時間。”
謝玄機臉色陰沉地問道:“北川冰蓮可能解毒?”
“北川冰蓮是解百毒的聖物,自然可以。隻是大小姐眼下恐難撐到那個時候,還需灌注內力,以金針再次封穴。”
謝玄機不再多說,直接抽了金針,在火上一烤,便灌注了內力直接封在了大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