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雲的江南之行隨著丁桂被押解回京也正式告一段落,不過那鄧汶卻是不知所蹤。
傅朝雲擔心此人助紂為虐,好幾日吃不下飯。直到陸景恪說是會讓血殺全力追查鄧汶的下落,這才略微放下心來。
京師,傅家正院。
謝氏見傅朝雲毫發無傷,這才放下心來。
“你這孩子,讓你去南巡你就去,不會托病嗎?”
謝氏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一邊又不斷地給她夾了菜:“多吃些,怎麼半個月不見,清瘦了這麼多。”
傅朝雲扒完了碗裏的菜才說道:“母親,我這回去江南也去看外祖父了。”
謝氏夾菜的手一頓,似是有些不敢相問:“你外祖父怎麼樣了?”
傅朝雲便笑著道:“外祖父很好,讓我跟母親說,他老人家一切都好,讓您好好養病,不用為他擔心。”
謝氏淚凝於睫,衛媽媽趕緊遞了手帕上前,謝氏擦了擦,笑著道:“好好……”
然後又嗔著傅朝雲:“趕快吃啊!菜都涼了。”
傅朝雲假裝沒有看見謝氏的失態,默默地吃著菜。
過了一會兒又垂了眸說道:“母親,明日宮裏有慶功宴,我怕是不能回來陪您了。”
謝氏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次日,依著傅朝雲南巡所做之事,理當論功行賞。
隻是父女同朝為官,傅朝雲的官品,怎麼也不能越過傅海容去,因此勉強封了個正二品的戶部侍郎,又賞了隨時可出入宮廷的玉牌。
這麼一來,誰在陛下麵前更得寵,明眼人一看皆知。
這不,下了早朝,秦王便趕著道:“傅大人請留步。”
傅朝雲回過頭來,便看見秦王持笏上來道:“傅大人請留步,留步……”
傅朝雲拱了拱手,揖了一禮,喚了一聲:“秦王殿下。”
秦王還了半禮:“傅大人可是要趕著去參加慶功宴。”
傅朝雲點了點頭:“殿下是否要一起同行?”
依著傅朝雲的意思,太子既然敢趁她在皖西的時候派了那麼多人去刺殺,在她背上射了一箭。又特意放話說,所有欽差一率按假冒處置。
這仇是怎麼也要報的!謝氏不是說過嗎?人若犯我,斬草除根。太子殿下賜了一箭,她怎麼也要還上一刀。
再者說,太子平日裏貪汙受賄,假公濟私,也算不上是位合格的太子。她就當做為民除害了。
隻是,若要廢太子可不是那麼簡單。少不得要把這潭水攪渾了。秦王和瑾王不是有心奪位嗎?有利可圖,何不共同合作?
秦王手裏握著的兵權,瑾王在朝中上下的勢力,她都需要。
她側眸瞥了一眼身旁的秦王,輕笑著道:“不知殿下有沒有興趣一起合作?”
秦王猛地轉頭看了看四周,見無人注意,這才盯緊了傅朝雲,幽深的眸子閃出一道光:“合作什麼?”
傅朝雲盯著他,一字一句地玩味道:“除了太子。”
秦王想不到她竟如此大膽,什麼都敢說出口。不過倒是挑起了他的興趣。
傅海容是塊老古董,頑固不化,在朝中從不站隊。他之所以想拉攏傅朝雲,為的不過是傅家的聲望和謝家的錢財。
隻是眼下傅朝雲主動提出來,倒讓他覺得有些意外。
傅朝雲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隻是輕笑一聲說道:“殿下不必覺得疑惑,我不過是為了報仇罷了!”
秦王一驚,隻聽傅朝雲說道:“皖西,一箭之仇。”
秦王了然,執笏笑道:“成交。”
太英殿。
因著不是國宴,也算不得宮宴,所以聖上特意下令開了太英殿給傅朝雲舉行慶功宴。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便有同僚上前給傅朝雲敬酒。
“傅大人年輕有為啊!小小年紀就能破了江南的貪腐案,又平定了軍中嘩變,果然是少年英才。下官不才,敬傅大人一杯……”
傅朝雲笑吟吟地舉杯,然後一飲而盡。心裏暗道,幸虧陸景恪早有先見之明,不知從哪裏給她弄來一壺白水。
饒是如此,仍是禁不住這麼多人硬生生地灌了一壺。
彼時哪裏還有心情欣賞殿上的歌舞,隻想偷偷尋個機會趕快去如廁。
正趕上秦王攔住了要上來的兵部侍郎,傅朝雲趕緊擱了筷子逃了。
剛出了殿門,便隱隱約約聽見不遠處傳來哭聲:“救命啊!快救人啊!”
傅朝雲一愣,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顧不得如廁,趕緊就要往出事的地方去。
正巧殿中的歌舞此時一停,眾人便都聽見了呼救的聲音。
蕭頌麵色一凝,冷聲問道:“何事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