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榮家的紈絝二爺榮績。Ww WCOM
以前榮績曾化名梧桐先生在西川平涼王府的客院裏暫居了一陣子,他是唯一一個被東方承朔招待著住進過王府的幕僚,這就足見東方承朔對他的重視。
林二春雖然跟他接觸不多,卻也聽過他的幾件事跡,東方承朔還特意在林二春麵前對梧桐先生讚譽有加,囑咐她管好下人,不得怠慢此人。
東方承朔還曾跟林二春這麼評價梧桐先生,“聰明、果決、能夠隱忍,就是有時候行事有些乖張,過於不擇手段,如果不是將他收服了,他會是個難纏的敵人,於江山社稷都是大害。”
這評價還真的挺高的。
當記憶裏陰沉神秘的梧桐先生跟現今的紈絝公子重合了,林二春哪裏還敢瞧了榮績!
即便他現在還年輕,即便他此時麵色蒼白,眼睛裏充滿了紅血絲,廢人一樣任由店二攙扶著進來,微敞開的衣領露出的脖頸上還染了幾片胭脂色的唇印,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他是從哪裏過來的,在不久前又正在做著什麼好事,林二春可不相信他真的就是整日的醉生夢死、不學無術的公子哥。
如今這位爺顯然是來者不善,是來找她的茬的,她就更不敢大意了,起來她的確有教唆榮繪春的成分在。
上一世,林二春雖然不知道梧桐先生就是那個傳聞中破壞了寒山寺詩碑而死的榮二少,卻也知道他有個妹妹,被他安置在京城。
他還曾讓林二春幫他物色姑娘家喜歡的東西,是要送給妹妹的,隔三差五他就會收羅一些東西送去京城。
如今林二春知道了他的身份,以他對榮繪春的重視程度,那現在他為了榮繪春的事情來出頭,也不奇怪。
熏人的酒氣和脂粉氣讓林二春微微皺了一下鼻尖,她伸手在麵前扇了扇,唇角微微一勾,目光再往下,落在榮績軟無力的手臂上,那皮膚上隱隱有些黃
林二春心中一動,眸光微閃,也跟榮績打量她一樣,上上下下的掃視了他一番,然後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來。隨後,在榮績輕浮的注視下和問話聲裏,她平靜的往後退了退,神態自若的重新落座了。
語氣淡淡:“榮二爺這麼真是抬舉我了,也實在是太低估了榮三姐。”
榮績見她這反應,挑了挑眉,“嘖”了一聲,踢了那店二一腳,這店二趕緊騰出一隻手來,拉了一把椅子放在他身後,又取下肩膀上耷著的布巾在上麵掃了掃。
榮績一屁股歪坐在林二春對麵了,身體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長腿一伸,腳擱在桌子上了,這才懶洋洋的道:“倒是有幾分膽識,現在還能繃住,不錯。爺就給你個機會,吧,你有什麼目的?你跟我妹妹都是怎麼的?”
他往後伸了個懶腰,口齒含糊不清的警告:“若是得讓爺不滿意,今”未盡的話都被那嗬欠聲給遮掩去了,他衝林二春揚了揚下巴,“。”話落,呼吸就已經有些沉了,像是隨時都要睡過去。
那店二見榮績這態度,對林二春一臉歉意,暗暗拱手賠罪,他是榮繪春的人,也知道榮繪春對林二春的重視,但是榮績也是他的主子,實在是兩邊都不敢得罪。
林二春是真的不生氣,這店二隻當榮績是喝醉了,醉態畢露言行無狀,可,她並不這麼認為。
剛才她就聞到了,榮績身上的酒氣雖然很重,但大多都是從他衣服上散出來的,帶著酒香,而經過人體代謝之後散的酒氣是不可能這麼清冽純淨的,簡言之,這些是他刻意潑灑在身上的。
現在榮績翹著腿擱在桌上的動作對他來也並不好受,如果他真的有力氣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倒下,應該也不會自找罪受。
他的無禮和問罪都是真的,不過,他不是醉了,而是病了。
上一世大約是夏初的時候,林二春過來蘇州府看宅子打算將作坊從綠水灣搬出來,東方承朔同行,有一他外出之後很晚才回來,回來的時候還帶回來一個昏迷不醒的病人。
他連夜請回來好幾個大夫給此人看診都沒轍,所有大夫把脈都是同一個結論:氣血不足,從脈象上看是沒有大礙的。可這人就是不醒,連補血的藥都灌不進去。
後來進進出出的人將林二春給驚動了,她過來問情況,東方承朔跟她交代了一聲,也隨口了這病患的症狀——渾身高熱,身上的皮膚黃,畏寒,還昏迷不醒。
林二春雖然不懂醫,不過這種病她卻正好知道,她在國外上學的時候,跟她同住的室友就有這個毛病,叫蠶豆病,這是一種遺傳性酶缺乏病。
顧名思義,缺乏這種酶的人因為吃了蠶豆或是接觸了蠶豆花粉會引起一係列不良反應,比如腹痛、乏力、惡心、惡寒、腹瀉、黃疸,有些人也會表現出慢性溶血性貧血症狀,這跟過敏還不一樣。
當然,病因肯定不是林二春隨口一的這麼簡單,她之所以記得這病,還是因為覺得這病症太古怪了,室友跟她科普了一下。
而且蠶豆病的人症狀和輕重程度也都存在個體差異,也算是這病人的運氣好,正好病症都是林二春知道的典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