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說啥呢?是我們不好,不該讓他一個人下去的,是我們沒看住他,讓你擔心了,看你累得,你先回去休息休息,這裏由我們看著就行了,沒事的。”蘇凡略帶歉意的對著這個賢惠的弟妹說道。
“是啊,弟妹,看你累的,黑眼圈都冒出來了,回去吧,小王我們會替你好好照顧的。”梁文峰見狀也附和著。
“我沒事的,我去給你們倒水,你們坐會兒。”莫艾不知所措,不知道說些什麼,就提著水壺就出去了。
蘇凡和梁文峰都狠狠的瞪了王東一眼,意思是:看把你媳婦累的,你活該被人打。王東自然知道他們倆的意思,心裏慚愧著,每次自己喝酒多多少少都要出點事,以前都有蘇凡看著也就沒出啥大事,可這次呢?
“醫生怎麼說?”蘇凡問道。
“住兩天醫院就好了,沒事。”
“住幾天?你不知道我們請假不能超過兩天的嗎?超過兩天領導就要往上報,就要扣你的工資,扣你的品行分,這關係到你以後的前途,你想過沒?”蘇凡狠狠的盯著王東,滿臉的埋怨。隨後話鋒一轉:“傷到哪裏了?能不能早點出院。”
“腿被打了,頭也被打了,你不知道那些該死的下手多重,我不就是碰了他們一下,他們開始打我…。“
“得了,得了,我還不知道你的脾氣,還有就算被打了你能怎麼樣,這是外地,不是廣州,不是四川,我說你脾氣就不能改一下嗎?少受罪,你想讓多少人擔心你,要不要給你父母打個電話?”蘇凡趕緊打斷了他的話,王東穿什麼內褲他都知道還不知道他的脾氣。
“不要,不要,我可不想讓他們為我擔心呢,凡,我錯了還不行嘛。這腿傷到骨頭了短時間內不能走路了,現在還綁著石膏呢?”王東一臉委屈。
“峰,吳傑呢?”
“忘了告訴他了。”
“最好先不要告訴他,免得讓他擔心。明天我去向領導給東請個假,就說東受了重感冒。”說完就點了一支煙,望向窗外。
這時莫艾也打著開水回來了,蘇凡讓她先回去了。梁文峰和蘇凡留守在王東的身邊,也沒有說話,各自都像是在深思什麼。
這個城市讓這幾個年輕人承受了太多的委屈和痛苦,他們被打了,隻能默默的承受。上班被領導批評了,也隻能回到宿舍獨自啃食,第二天見了領導還得繼續強顏歡笑。他們的懦弱將他們的叛逆深深的埋葬了起來,在墳地中學會了忍耐。人是有肉體的,這肉體同時也就是人的負擔和欲望,人拖著它但卻受它的支配和領導。這就是人類的欲望泉源,一切隻為了滿足人類肉體上的奢華,於是就丟掉了自己的靈魂,苟存在這個混雜的社會中。他們是逃不掉的,至少現在他們沒有任何的勇氣去逃離這樣的生活。
下午四點鍾的時候,蘇凡回到了自己生活的屋子裏。說到他的屋子,就得好好的講講,說不定在這裏他也待不了多長時間。屋子裏麵陳設簡單,三十平方米的空間裏麵,在入門左側的牆上有一副蘇凡自己畫的山水畫,遠看還是不錯的,潦草的幾筆,勾勒的是山霧繚繞的高山,一隻大的蒼鷹自由飛翔在山的中間,這或許就是蘇凡內心的世界,他內心是博大的,有征服高山,翱翔天際的理想。可是由於蘇凡的畫工實在不好,所以整幅畫要從十幾米的地方看,才略顯意境。不管怎麼說,蘇凡確實很喜歡它,因為斜對著畫的便是他的鐵床,是很普通的那種單人床,床看上去很淩亂,因為他從來不整理自己的被褥。
我們可以看到鐵床的下麵有兩雙白色的休閑鞋,一雙紅色毛拖鞋和一雙藍色的涼鞋,一個紅色的膠桶裏麵放著蘇凡半個月沒洗的衣服,最角落裏麵有一個紅色的行李箱,那是幾年前,蘇凡離家時用的,現在已經被蘇凡擺放在最角落,一個人很不容易看到的地方。門的對麵是一扇窗,門的後麵放著一台由公司發放的一台二十英寸的彩電。電腦桌擺放在床的旁邊,這樣方便上網,這就是蘇凡的所有的家電。靠左麵牆有一個灰色的櫥櫃,裏麵有一件紅色的和一件黑色的羽絨服,還有幾條黑色的牛仔褲,還有幾件內衣褲。臨著櫥櫃的是一張碩大的書桌,上麵有許許多多的書刊,雜誌偏多,擺放的相當的紊亂。屋子的正中央有一個小小的玻璃茶幾,一張黑色的座椅,還有三個小板凳。廁所是公用的,浴室也是公用的。這些所有的東西就構成了蘇凡簡單的生活居室,在這裏蘇凡已經住了兩年。
這幾天蘇凡似乎特別的煩躁,所以剛回到屋子,便脫下外套,仍在床的一角,捂著頭,躺下了,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