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王犁犁雜文選(1 / 3)

王犁犁雜文選

雜感集束

作者:王犁犁

正說扯“蛋”

假使,在已知內, 把屎殼郎(蜣螂)滾的蛋蛋,比作地球,那麼,會有許多懸疑可以類比得不那麼懸疑。譬如,地球很齷齪,也不時有莫名坍縮。可以理解,蛋蛋滾得不實,材質有異味。

再譬如,當今,很難找到外星生命,跟人一樣。

不奇怪,沒有人會在意和關注屎殼郎和屎殼郎蛋蛋。自然,也不會有人在意和關注屎殼郎蛋蛋上的“微生”(小人)。

怎麼可能跟看不見,聯係。一點可以信,堅信,蛋蛋遍天下,顆顆蛋蛋有“微生”。

當下聯係的,大抵是跟人,或者屎殼郎(蜣螂),還輪不到“微生”族。

又比如,主和佛是否那麼了得?神通?

看怎麼看。

主和佛,不是人,也不是屎殼郎(蜣螂)。是“微生”族的擬似高貴者。啟迪和教化”微生“們。前者(蜣螂)是地球製造者,管不了“微生”族什麼。後者(人),更是遊離那“微生”。假使說人是神,那是“微生”族無論如何也無法了然的“無極”。而所謂的“無極”,又懵懂在許許多多的未知下。打住。

還是正視這蛋蛋罷,少異味,多些結實,別過早碎裂。

再有,俗說“真人不露相”。確然。

即或“微生”族看到屎殼郎,也不識這怪物。更別說人,人之上。不是同類。

主,和佛,或許識得。是抳似“微生”們的高貴。

然,離無極,遠矣。

不必化妝。現在伸手,

就是乞丐

剛剛飯桌上,友人說起錢多了,建養老院。

我不讚同。建什麼養老院?看誰好,給誰。選擇給。兒女都不願要的老家夥,充其量是老作人。(自然,鰥寡孤獨,兒女惡劣不在內)。

年輕,年壯時,不知道怎樣德行?

養什麼養?又不是他兒子。

路上要飯的,我大多關閉車窗。比我紅潤,也壯實。

給你?

我不,也不要。真要那天,我就一摞白紙,畫個你。

給幾個,算幾個。夠吃,行了。

友人笑。說,不必化妝。現在伸手,就是要飯的。

啊?!

我這般狼狽?多虧晃晃的門牙昨天沒有拔去。否則,更該乞丐相。且,很可憐的老乞丐。

“給倆罷!”我說。

沒給畫。

《藝術筆記》後記

大約死記“趙錢孫李”的時候,便也記住了“馬恩列斯”。並未究竟什麼,如同記“夏商周”,記“春雨驚春清穀雨”之類。

大些,知道百家姓不止不是一百家,那幾百家之外,更有一些“未入流”的蹊蹺姓氏在。

於是恍然,信瀏陽河也未必是彎了九道彎才到湘江的。誠如那著名的發問:“天下黃河幾十幾道彎”?答案自然是“九十九道”。(沒問天下黃河幾百幾十幾道彎?倘問,那一定是九百九十九道彎的)。

中學,讀“坐地日行八萬裏,巡天遙看一千河”。酣。

又讀詩人柳亞子,郭沫若與革命家的“唱和”。大酣。

一個“牢騷太盛”,一個“愚氓”,絕不是“風流人物”的對手。

第一次看《共產黨宣言》,第一句便很詫異.極想找來德文原版。又想,俄文努力學了一些,可依然沒能讀出普希金詩句的好來。尤其是讀罷魯迅直譯的法捷耶夫《毀滅》(魯迅譯畢是1930年12月26日,已然是五十歲的“天命”),更無底氣。便想,“關關雎鳩,”怎麼譯成德文,俄文呢?連這古代的漢文白話變成現代的漢文白話,都少了諸多味道,何況為外文?

且,不知是現代外文,抑或是古代外文。“一點青燈人千裏”。

記得小學五年級初識俄文。很為漢語的“多彩”自傲。那“證明”,是一個俄文單詞,可以有“那麼多”漢字“頂替”。大些,自然覺出那謬。可那“繆證”仍在。譬如尼采的《查拉斯圖拉如是說》。便是楚圖南有楚圖南的,周和平有周和平的。若幹不同版本的譯著,演繹著原文本的“精彩”。

這裏有英國布萊克的一首叫做《THE TIGER》的詩。

原文六節。我隻摘取第一節的不同譯本。(英文略)

徐誌摩譯。題:猛虎。

猛虎,猛虎,火焰似的燒紅

在深夜的莽叢,

何等神明的巨眼或是手

能擘畫你的駭人的雄厚?

郭沫若譯。題:老虎。

老虎!老虎!黑夜的深林中

燃燒著的煌煌的火光,

是怎樣的神手或天眼

造出了你這樣的威武堂堂?

卞之琳譯。題:老虎。

老虎!老虎!火一樣輝煌,

燒穿了黑夜的森林和草莽,

甚麼樣非凡的手和眼睛

能塑造你一身驚人的勻稱?

果真是“驚人的勻稱”!然,我惶恐。

這裏,便有了布徐氏,布郭氏,布卞氏這三位“過門人”。且都在布萊克的門裏,說著各自的“認同”。

我突然想起了中國第一位翻譯家,那是個不會一句外文的“譯”者。別人口述,他掂量著中文的句子。

說這許多,其實是一篇文章引出的思緒。

2006年8月9日《參考消息》社會觀察版轉載了英國《衛報》7月8日的文章。題目是《辯證法的詩意》。作者弗朗西斯·惠恩。

我不想評論文章的觀點,我隻想引用作者說是馬克思的幾段話。(既然《參考消息》轉載了,那“話”大抵在。盡管在“多彩”裏,也應還“勻稱”。)

話一:1846年,馬克思寫給

的德國出版商:我在出版之前還得再修改一遍,既涉及內容,也涉及風格。不用說,持續寫作的人不可能對自己半年前的稿子一字不動。  話二:馬克思對要求一睹自己作品的人說:不行!我還要進行最後的潤色。昨天傍晚,我以為寫好了……今天早晨,天亮的時候,我又意識到自己錯了。  話三:1865年7月,馬克思給恩格斯的信:現在,有關我的作品,我要把事實明明白白告訴你。無論我的寫作有什麼缺點,它都有一個優點:它是藝術的整體。  話四:馬克思在資本論第二版編後記中說:對於《資本論》文學上的缺點,沒人比我感觸更深。  我很感動。  “導師”也會“錯了”。  馬克思這個“革命導師”,居然是這樣有體味的“寫作的人”。  執拗了12年之後,依然在“潤色”那文本,不在意出版的遙遙無期。  一個革命家,把“藝術的整體”視為文本的“優點”.感觸於“文學上”的不足。或許我們從未思考過,革命領袖也會這般在意“文學”的“風格”,也會“咬文嚼字”。  伯曼說馬克思是“19世紀最受折磨的偉人之一——如貝多芬,戈雅,托爾斯泰,陀斯妥耶夫斯基,易卜生,尼采,凡高――在自己發瘋的時候也讓我們發狂;但是,從他們的痛苦之中誕生出如此巨大的精神資本,直到今天我們依然賴以為生。”  馬克思的作品,幾乎不曾讀過。尤其是不諳德文,更不敢妄言我一生下來就幾乎認知為“神”的偉人半句!隻能吃別人嚼過的饃,猜摸“導師”的非同尋常的“尋常”。如同毛澤東的詩興。  這是兩個版本的《共產黨宣言》的首句:  一個幽靈,共產主義的幽靈,在歐洲徘徊。舊歐洲的一切勢力,教皇和沙皇,梅特涅和基佐,法國的激進黨人和德國的警察,都為驅除這個幽靈而結成了神聖同盟。  一個幽靈,共產主義的幽靈,在歐洲遊蕩。為了對這個幽靈進行神聖的圍剿,舊歐洲的一切勢力,教皇和沙皇,梅特涅和基佐,法國的激進派和德國的警察,都聯合起來了。  我不知馬克思心靈深處的“文本”,是否如同上麵的譯句,一落筆,便有了“差異”!盡管意思一個,卻為難著“字斟句酌“的”風骨”!  藝術,又一個難為的“幽靈”!  萬一我一個人突然過去  忽然想到,死,很容易。 這把年紀,又多事。  所以留下幾句話,給兒子。  如果老爹沒氣了,看看臉。假使很安詳,就放心讓老爹走。  那是死了。死去的人,沒有呲牙咧嘴的。  我見得也多。  我走時穿什麼就直接穿走,不用換。  不是為了省,是習慣,舒服。  不願意折騰,死不安生。  還有,不必保留骨灰,揚哪兒都可以,隨風,隨土,隨水,反正火也經過了。  還有,我不會自殺。這點肯定。最大可能是突然刺激,也不是為了我個人什麼瑣事,大抵是多餘的胡亂憂傷或激動,無法自持。  還有,我也沒有娘了。  不必《洪湖赤衛隊》裏韓英唱的“兒死後”,哭了三個地方,沒死。  你們更不必哭,死了,都省心。  還有最要緊的一點,我不信死就死了,肯定是某種還不知道的新生。可能的話,我會想法迂回告知。  別害怕和緊張,說這些,以備早晚,萬一我一個人突然過去,措手不及。  我這沒心沒肺的自語·給友人和親人  很感動也後悔,一時的莽撞。 哪裏死得了?正精神。那許久的莫名沉重,在輕鬆。  有掃帚,在打掃。很決絕。  當年公木叔,和楊公忌叔腳前腳後離去,早了些。  父親,走得恰好,那片光。  我得努力,看2041年的太陽,謝謝。  老怪物,在惶恐。幾句隨便,唐突,也勞神了諸位,尤其長輩。  狼,沒來。  我這沒心沒肺的自語。  硝酸甘油片在上衣小兜,一次一片,最多兩片。記得牢,很牢。  別再理我。很怕我是喊“狼來了”的嬉皮。  狼,還遠。  死亦為鬼雄·比中微子更小的  物質“超弦”  醒來。吞杯涼茶。 腦子裏就是釋迦摩尼名句:“八萬四千蟲”。看茶底,不止了。那人工撚就的茶球,和這冷落許久的諸多積蓄,怕得添上一二或幾千蟲才是。  想睡前的“鬼的證實”,打起精神。  鬼在,不用發現。  那精神,就是鬼。所謂靈魂。  魂魄也是。早就在用,也說著。  精神不死,靈魂不死是證據。  馬克思,活著。老子,活著。  蘇格拉底,不必說。就是曾經很不受待見的孔丘,也活的好好。一直說教。  證實馬克思,老子,蘇格拉底和孔丘魂魄或靈魂(鬼)四下神逛,是要緊處。  如同一般見鬼,死後活樣,有影無蹤。  《鬼魂西行》,很小時看過。那鬼可愛。忘記哪國帥哥。  《午夜凶鈴》,就很是討厭了。  尤其看著,一聲電話,還恰巧夜半12時。耽誤接聽。  當下,證實鬼是物質,是比中微子更小的物質“超弦”。我信。但又疑惑,“超弦”未必最小,當有更小才是。無論怎樣。說有鬼在,也欣慰。  然,說鬼會散去,也就是“鬼死”,又有些失落。如同我看過的清人小書,說鬼娶鬼嫁,鬼出殯。很不舒服。想起俗話“七七四十九天之內,中陰身”,人形不變。  真盼一茬接一茬的中陰身,可以識得。可以尋奶奶,姥姥,老爹,老媽,也可以尋譚嗣同,蕭紅,李清照和辛棄疾。  說過多鬼,地球小,不夠靈魂居住?有些勉強,鬼都鬼了,何需地球。大千世界,也多。  足夠鬼居。  想那鬼世界,大約不會分什麼鬼英國,鬼中國。  鬼美國,肯定沒有,立國才200年。  說超弦的散開快慢,在於精神集中程度。念念不忘,就可以慢些散開。  想佛門說:橫死者不得超脫,也信。意外死忘,自當耿耿。不超脫地在陽世尋究竟。  科學到今日,沒鬼可言。物質世界可以包容唯物和唯心,夠博大。  假使,十年前,我說人人手上看大戲,必定瘋語。  當下,不必急轉彎,手機視頻。  但願鬼在。  活著,好人。  死了,好鬼。  李清照很超越。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割肉下的忐忑  一圍客人匆匆送走,好品樓下雪。 開窗,陽光一地,哪裏還有雪在?  還濕漉漉的,是淩亂一院子的“大鐵錢”,“市政工程”。  數去,近五十。肯定更多,錯落無序。小車下,定有藏匿。  就想,這麼個小院,捋直幾個蓋子很難嗎,偏是隨意橫七豎八?  算了。  鼴鼠探頭,探哪兒是哪兒,也是個探法。  想起一個妹子說,日本規矩?能不規矩嗎,小事重典!  一口痰,一次插隊,多錢?  我想說,沒說。別帶酸味,咱們也可以重典。  讓日本或其他,也酸。  那年,我在北京一個很是僻靜的地方,擰了把鼻涕。  5元!一小夥兒伸手。  我拿出50。小夥兒說,找不開。  我說你去破。  他去了。  老哥們兒看我,你傻吧?  那小夥子回來了,手裏是找零。  這事,大約十餘年。  今日也不大敢鼻涕任意(兜裏多了方手帕),唯恐冷不丁冒出隻手。盡管那手,夠惡劣,在釣。  當下,蒼蠅老虎疲遝,是沒那死跟著。  重典,小題大做,小事大辦,一律死去活來。不信中國不文明。  割肉下的忐忑,哪國都適用。不獨日本,美國,法國或意大利。  現在說這閑話,都在很多餘的得罪  醒來。假陰。太陽如白癜風,貼在灰天。 昨天那層薄薄的羞澀,早碎裂。  又是幹涸,到處塗抹。  我當下很擔心我的孫女,兩歲的豆沫,和一歲的呼呼。  呼呼,不哭。倔倔地看。不能接近。  豆沫,一天衣服翻番。這麼點兒,會姿態。很可怕。  溫柔幾句後,狂吼,吼得結巴也嘶啞。  想自己,自是被洗過腦的。紅旗裏來去,一直裹著,又愚頑。當下,也不想被別的什麼來洗。  小時候,挺好的。起碼,不挑吃挑喝,更不會美。  那是小資,或資產階級。很大的缺欠。  現在,居然很老實的老爹堂而皇之地畫起閨女來。  我落伍,看不得。  跟陳逸飛的畫,等價叫賣,也讓我信那是錢。不是其他。  可憐天下父親心。也可憐天下女兒心。  錢眼。害人。  於是,又怕起來。  這兩個孫女,說大,就大。  我肯定管不了,也不會有人讓我管。  現在說這閑話,都在很多餘的得罪。  但願風氣能好些。哪怕刮出當年的風,也好。  “日落西山紅霞飛”。  還有那曲“九九那個豔陽天來”。  別一地“武媚娘”,煩死,也讓人擔心死。  孫女還小。盼是“二妹子”。  也能潑上幾瓢溫涼,感受“潑水”的愜意和痛快  我的微信,微博和博客。  博客大約寫了三年。  當日記,省紙,不累食指和中指。出來就印刷體,也莊重。  第一篇博客,是有感於北極光周彬先生,那曲《高高興安嶺》。情不自禁。便聯係。  聯係到,知道千裏之外有親人。  我很少看別人博客。以為別人也一樣,不看我的。  偶然牢騷。  一位陌生大V,居然開口,很關注您。  我紀念奶奶的小說發布出去,也是一位陌生友人回話,寫得好,有深度。  感動我。  微信,剛用,不足兩月。  我一友人“潛水”。信息很多。羨。  友人說,這簡單。  於是,也微信。  漸漸,可以掃一掃。多了些自由。  也是漸漸,看和不想看在打架。  佛祖和XX,孔子老子孫子和吃貨一團。特別是打小就恐怖的“道德家”們,過多。  很怕。很想躲開。  又想,我肯定也在什麼子裏,紈絝子,浪蕩子,五毛子,或“傻逼”子裏。  不願看我的,更多。於是,扯平。  還在“微”。  我所以很是迷戀,是迷戀我那麼多的友人(陌生的,幾十年的)。千裏,瞬間,可以一室,靜靜地鬧,鬧得心熱,鬧得心顫。  也能潑上幾瓢溫涼,感受“潑水”的愜意和痛快,濕漉漉地坦承和赤條。  這,自是微信和微博在默默,有了這節日,天天可以的節日。  給我的愛人,我的肌理  不是畫的畫,在呼號。 呼號得我潸然。  我知道,你在嫌輕飄和萎縮。  我自然不願你這樣,你是你,可你也是我。流淌你的顏料,裹著我的血。渴盼厚重和結實。  我知道。可我沒有辦法一下子就出來這結果。慢慢幹涸罷,還有無數次的努力,你雄起。遂了你願也是遂我自己的願。  讓我暫時離開你,我怕我的急躁,毀了你。我已然很是急躁了。幾遍遍潑灑。我擔心那布。也擔心你,來不及消化。等一等,等出一點你稍稍的滿足,再跟你斟酌。  相信我。我也渴盼你有分量和骨頭,當下,你的血,有水分,很多。  可你不能一下子就血塊兒,即或黑,也廉價,辨不出是豬血,狗血,或鴨血。  慢慢凝固罷,凝成不屈的堅挺。會有骨頭的,也會厚實。肯定。  咱倆,都稍安勿躁。一起等待,那遒勁會來,也能來。  不會很久,信我。  一個煙頭和一口短氣  老來兩則。  1  上樓,下樓,為個煙頭。 煙頭肯定挨了我一鞋底,特意蹍過。  上樓了,看看鞋底,看不出痕跡。  下樓,那煙頭著實扁扁地躺在畫室石頭地上,沒有一星煙火。  拾起,掐去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