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說,隻要您不簽字,國家安全和國防委員會就不會形成正式的意見,也就沒辦法遞交給總統?”
傑爾卡奇點點頭,他對檸檬皮清香的口感非常滿意。“對!我知道,另外兩位部長先生都想把航母賣給中國人,這也是總統的意思,可是,新時代了,總統,也不能老是一個人說了算嘛!”
奧列格很滿意地笑了:“如果您能堅持住,我的法國夥伴那裏,還會再給您一筆錢,數目不會少。不過…”
傑爾卡奇隻顧低頭喝湯,聽到有個停頓,“不過什麼?”
“您不怕總統先生怪罪?”
傑爾卡奇慢慢地放下勺子,抬起頭,眼神顯得非常神秘。
“您以為,我隻是一個人嗎?”
緩緩轉動的磁帶,忠實地記錄著兩個人的你言我語。瓦連京每上一道菜,都會恭敬地站在一邊,親切地詢問客人的評價,順便扶扶眼鏡。
“這牛排真不錯!”科爾金看著顯示器上的照片,“才兩個人!居然點那麼多菜!真奢侈。”
屏幕上的奧列格和傑爾卡奇連說帶比劃,肢體語言可不是一般的豐富。如果連在一起放,頗有些蒙太奇的味道。
“夠了夠了!照片夠了。”老霍拍拍翻譯的肩膀,“讓科爾金找個地方打印!”
一個禮拜後,在一家酒莊的會客廳裏,內務部長克拉夫琴科麵對不明覺厲的傑爾卡奇,按下了錄音機的按鈕。
隨著磁帶的轉動,傑爾卡奇的臉色逐漸變得死灰一般。克拉夫琴科看著他,把一疊照片扔到他麵前。
照片的背景很熟悉,傑爾卡奇根本就沒有一張張地看。
“有人向內務部舉報,說您涉嫌受賄,還提交了證據。” 克拉夫琴科關了錄音機,“我們查了幾個據說跟您有關的在瑞士銀行的賬戶,確實進了不少錢。局長先生,您怎麼看?”
傑爾卡奇半天沒有說話。房間裏死一般寂靜,隻有兩個人的心跳和呼吸聲,一個快,一個慢。
“有煙嗎?”傑爾卡奇抬起頭,問克拉夫琴科。
“哦!當然!我可是個老煙槍。” 克拉夫琴科從兜裏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傑爾卡奇,“要火嗎?”
煙點著了,傑爾卡奇長長地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來。
“說吧!你們想要什麼?”
“放心吧,不會把您送到監獄去的。”克拉夫琴科撇了撇嘴,攤了攤手,“我隻是好奇,曾經的天才少年,政界明星,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錯,傑爾卡奇的確是一個天才,年經輕輕就能登上國家安全局局長的位子,要知道,安全局的前身可是前蘇聯的克格勃。
“為什麼?”傑爾卡奇淡淡地說,“您問我為什麼?是啊?為什麼?”
“瞧瞧,瞧瞧這個國家,您,還會問我為什麼嗎?”傑爾卡奇彈掉煙灰,又重新陷入沉默。
是啊,烏克蘭,這個前蘇聯的糧倉,重要的加盟共和國,在蘇聯解體以後可不是一般的慘。在所有發生劇變的國家中,烏克蘭的經濟危機最為嚴重。1992-1997年,烏克蘭的國內生產總值均為負增長,其中1994年的負增長率高達24%。1996年,烏克蘭的實際國內生產總值隻相當於1990年的43%。最讓人瞧不明白的是,1997年,獨聯體其他國家的經濟在連續多年的下滑後恢複增長,而烏克蘭經濟仍繼續下降。原本在蘇聯時期,位於歐洲的加盟國家不大看得起中亞的哥們,比如哈薩克斯坦,而現在,這些國家早就把烏克蘭遠遠甩在後麵。
看來這白人當家,也不總是好使。
克拉夫琴科盯著傑爾卡奇,眼神跟老鷹似的。
“這麼說,我們都能去撈美元?都看著這個國家,被你這樣的人搞得烏煙瘴氣,腐朽不堪?!”
克拉夫琴科提高了嗓音,看得出來內心很憤怒。傑爾卡奇沉默不語,無法反駁。
“這樣吧,國家安全和國防委員會會向總統提交一份報告,建議將瓦良格號航母交由拍賣行組織拍賣。我和國防部長都同意,隻差你了。”克拉夫琴科說,“隻要你簽字,舉報這件事就算了。要不是你攔著,報告早在幾個月前就提交了。”
“你們以為,是我在阻攔瓦良格的交易?” 聽克拉夫琴科這麼說,傑爾卡奇苦笑著長歎一聲,“我隻是個辦事的。”
“哦?!”這一點克拉夫琴科倒沒想到,背後還有人?
“就是我們剛剛走人的,親愛的總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