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有人在輕輕地敲門。陳可法趕緊過去開了門。
門口站著龍鎮海,和打著哈欠的戈爾波夫。
“組長?!”兩人進了房間,陳可法還在雲裏霧裏,“出什麼事了?”
龍鎮海找了一個椅子坐下,“現在是半夜,我怕你睡得死,敲門聲太大會吵著別人,所以就在前台打的電話。”
“哦!”陳可法跑到浴室裏洗了把臉,清醒清醒。他一邊拿著毛巾擦臉,一邊走出來問:“到底什麼事啊?”
“你現在跟戈爾波夫,去船廠,那裏有輛卡車,直接開回基輔。瓦連京在那裏等你們。”
“開回基輔?”陳可法奇了怪了,“你不是要我過來幫趙大哥盯著瓦良格修理工作的嗎?那…我是不是要跟他說一聲?”
“不用!現在就去,誰也不要說。”龍鎮海回答得斬釘截鐵,“這幾天你們會反複跑船廠和基輔,而且都是晚上。白天抓緊時間睡覺!”
“啊?!到底什麼事啊?”
“執行命令!”龍鎮海站了起來,“該你知道的時候會跟你說。帶好手機和充電器,下次執行任務的時間會通知你。要是手機沒電誤了事,我剁了你!”
“怎麼這麼大火氣?”陳可法心想。他朝戈爾波夫看了看,想尋找一下答案,可那哥們撇撇嘴,看來也是一問三不知。
三個人匆匆下了樓,上了一輛轎車。戈爾波夫把車開到船廠,在龍鎮海的指引下,開到一幢3層的小樓前。
小樓被一群高大的白樺林環繞著,裏麵黑乎乎的,隻有一樓門廳亮著燈。一輛中型貨車停在大門口,瓦連京在車下麵等著。
見他們來了,瓦連京打開車門,從裏麵拿出一個大包下來,扔到地上。
“快,抄家夥!”
他講的是英語,很明顯是說給陳可法聽的。
“抄家夥?”陳可法上去打開包,隻見裏麵有三把手槍,一堆彈夾,手電筒,還有三件防彈背心。
陳可法心裏好一陣嘀咕,“要幹嘛這是?車上什麼寶貝?”
“別磨蹭了!快穿上防彈背心,槍帶好!”龍鎮海在後麵催促,“你們在車上輪流開,隻能有一個人睡覺,其他兩個必須是清醒的。直接開到機場,到了機場打老霍的電話,他在那裏等,聽明白了嗎?!”
“明白…”陳可法一邊套起背心一邊回答,“這車上裝的是什麼?這麼重要?”
“上車!”龍鎮海眼珠子一瞪,沒有多餘的話。
“是!”陳可法很機械地反應,把槍和彈夾往腰上一別,就上了車。戈爾波夫上了駕駛座,瓦連京坐到陳可法邊上。
車子發動了,龍鎮海目送他們離開,然後開著小轎車走了。
陳可法回頭望了一眼:“真是個怪人!”
剛轉過頭來,旁邊的瓦連京捅了捅他。
“幹嘛?”
“嘿嘿!熬夜開車多辛苦!兄弟!”瓦連京一臉壞笑,把手伸到座位後麵,“我帶了個好東西,路上解解乏!”
“什麼東西啊?”
瓦連京故作神秘的表情讓陳可法很好奇。隻見他變戲法似地掏出一本雜誌來,“啪!”放到陳可法的腿上,然後打開手電筒一照。封麵上兩個秀色可餐的比基尼美女。
陳可法定睛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花花公子?!”
就這麼連續開了一個多禮拜的夜車,幸好有花花公子的支撐,資本主義的低級趣味功效明顯,三個人並沒有露出太多的倦容,反而都很期待上夜班。
使館緊急聯係了3個班次的貨機,車一到機場,先放在中資公司租用的倉庫裏,然後空運回國內。直到最後一天,陳可法才知道自己送的是圖紙。
“組長真有一套,瞞得死死的。”站在基輔機場貨運區的鐵絲網外,陳可法看著裏麵忙碌的叉車和傳送帶,不禁有些小感慨。
就在這時,遠處一架飛機騰空而起,巨大的轟鳴聲把他的話語淹沒,留下兩個渺小的身影。
老霍靠在車上,點起一支煙。他望著逐漸變小,小到一個黑點的飛機,吐出一個煙圈,在他身前慢慢變大,變淡,直到消失不見。
“必須的。這是基本素質。”
“哎,我說霍大哥?這都是你教他的唄?”陳可法覺得老霍一向嚴肅,今天跟他打打趣。
“算是吧。”老霍彈了彈煙灰,依舊抬著頭看天,“他學得很快。”
“那又是誰教你的呢?以前部隊的教官?”
“這都是戰場上,死去的兄弟教我的。”老霍說完,把沒抽完的煙往地上一扔,用腳踩滅了,“包括抽煙。”
陳可法心裏一哆嗦。
連著盯了9天,龍鎮海也有些疲勞。雖然他不用開車,但每逢整點,都會給陳可法電話確認安全,所以基本沒怎麼睡。收到老霍的消息後,心裏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