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兄弟相見分外親 酒酣耳熱心不宣(1 / 3)

上回說到,阿布鼐進京後直接去了票號,博果兒在宅子裏坐立難安地等待著兄長的到來。

這天稍晚些時候,正當博果兒在議事廳裏坐立不安地來回走動時,一向了解他的明延,趁著阿布鼐與票號的管事告別的空檔,偷偷派人給他傳回了消息,給了他足夠的時間組織手下到門口等候。

為了掩人耳目,阿布鼐到的時候,除了大掌櫃巴音、二掌櫃布凱在門口等候之外,其餘的人都留在了玄關之內。博果兒也和眾人一樣,正襟肅立著候在門內,待他大哥一進門,便立即笑著迎了上去。

“大哥一路辛苦,怎麼不先回府休息一下,用過午膳之後,再讓小、、弟陪你一起出去,豈不更好?”博果兒笑著一把握住阿布鼐的手,顯得既緊張又激動。

“哈哈哈,博果兒,我的好弟弟,這麼久沒見你,你又長高了許多!快,讓大哥好好看看你!”阿布鼐的腳剛踏進院子,一見博果兒便忍不住高興地大笑起來,伸出強壯的臂膀將自己的小、、弟、弟一把攬在懷裏,仔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欣慰地點了點頭說:“嗯,像個大小夥子了!你和母親近來可好?布木布泰那對母子有沒有為難你們?”

“母親那裏一切都好,你難得來一趟,她叫哥哥一定要多住幾日再走。額娘連夜在宮裏做了你最愛吃的哈達餅,今天一早剛讓我帶出來的,這會兒還熱著呢!咱們去屋裏說話吧!”被大哥這麼一抱,博果兒的心裏頓時踏實了許多。鮮有機會感受到手足親情的他,這會兒雖然有些不習慣,但也被大哥豪放熱情得氣息感染了,順勢抬手環上了大哥腰背,兩人似連體嬰一般,抱作一團大步往議事廳走去。一路上,他倆始終勾肩搭背,緊緊不散。

路上,阿布鼐聽到弟弟說,母親為了讓他吃上軟乎的哈達糕,算好了時辰,半夜便起身給他勻粉做糕,不由感動歎息,心中生出許多感慨。他沒想到,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母親卻還是惦記著自己的,她仍然記得自己小時候的吃食喜好,仍然會和當年一樣親自下廚為自己做好吃的飯菜。一想到自己剛滿兩歲,母親就為了保全他的一切,離開察哈爾去給皇太極做妾,他的心中就難免感傷,覺得母子二人雖然相隔咫尺卻無法跨越紫禁城的鐵壁高牆,那道高高的宮牆,始終是他們觸及不到的天涯。

博果兒見他眼眶微紅,久不開口,知道他是牽掛自己的母親。於是便安慰道:“大哥不必感傷,母親說,這次她一定會想法子出宮一趟,和你相聚的。對了,京裏冷,額娘怕你不適應,特意給你做了雙暖靴,一會兒咱們就換上吧,省得她擔心。”

“唉,額赫總能想得這麼細致。還記得我上回來時,是初夏,額赫知道我引蚊蟲,還特意縫了好幾個艾蒿的香囊,從宮裏捎出來給我。我啊,到現在還存著,一直舍不得丟,就掛在我的床幔上。每回我想念她的時候,我都會拿下來看看它們。這一晃三年了,也不知這回能不能和她見上一麵,也不知她現在好不好,是不是蒼老了許多。”他對母親容貌的記憶,其實早已模糊,一切的印象還停留在他十五歲,來京承襲親王爵位的那一年,自從那一回在大殿上母子間的匆匆一瞥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見過她了。這種感覺讓阿布鼐心中不由悲戚,再想到福臨母子的百般限、、製和阻撓,他知道,寄希望於和母親見麵,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這回不一樣,額娘上個月就和太後請示過了,說最近要去雍和宮燒香,太後已經恩準了。”博果兒笑著拍了拍兄長的背,寬慰道。

博果兒本是好意,誰知聽到他的耳中,卻顯得異常刺耳,忍不住抱怨道:“哼!這個老毒婦,真不是個東西!我們母子見麵,竟還要靠她假惺惺地批準!母親要出趟宮怎麼了?她憑什麼就這樣橫加阻攔!總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