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微眯著美眸,眸中有了明亮的光暈,她輕輕的開口:“你不是他的人嗎?為何會替君修冥說話?那麼你呢?你對公主的情呢?”
劉雲搖頭,苦笑:“太後讓燕國的太子將公主帶走,這其中的寓意難道還不夠清楚嗎?公主拿命護的人,我又怎麼會與他為敵!要不然你以為君修冥是如何三番兩次的入宮,見到你的?”
安笙不語,伸出手掌,去接房簷上落下的雨,雨水打落在掌心,觸感冰涼。
半晌後,她出口道:“我想離開這裏。”
劉雲輕笑,回道,“好啊,我會幫你的。”
這場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
安笙在劉雲的幫助下,趁著大雨與夜色,喬裝打扮成護衛的模樣,打算逃離皇宮。
可是,她的運氣似乎很不好,她的一隻腳已經邁出了皇宮。
誰料君易瀟對劉雲早有了防備,,他大發雷霆,賜死了當值的所有護衛。
劉雲上前說情,卻被君易瀟揚手打了一巴掌,一腳踢開。
劉雲自然受不住他毫不留情的一腳,心口窒息的疼痛,唇角溢出一口鮮血,整個人摔倒在雨中,模樣極為狼狽。
“劉雲!”安笙已經,來到他身邊,想將他從地上扶起。
劉雲一側的臉頰紅腫的厲害,一手扶著疼痛不止的心口。
安笙將劉雲擁在懷中,向他大聲質問:“君易瀟,你瘋了嗎?”
君易瀟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他手中撐著的油紙傘遮擋住安笙的身體:“別在這裏淋雨,若感染了風寒,朕會心疼的。”
她緊抿著唇,不發一語,身體卻顫抖的很厲害。
安笙狠狠的瞪著君易瀟:“是我要逃走,是我不想留在你身邊,是我厭棄你,君易瀟,你有任何怨氣都衝著我來,你遷怒與無辜做什麼?”
君易瀟不以為意的哼笑:“笙兒,我怎麼舍得讓你受傷呢,但是,如果你繼續不乖的話,我也隻能用他來出氣了。這一腳不過是小懲大誡,若再有下次,說不定會讓他斷手斷腳。”
君易瀟蹲身在安笙麵前,邪氣的一笑,附耳道:“如果我心情很不好的話,殺了他也不一定。”
安笙別開眼簾,疼痛道:“師父,你變了。”
君易瀟笑,眸色卻沉了:“我並未沒有變,變得是你。安笙,你再也不是幼時隻會粘著我,像小尾巴一樣跟隨在我身後的小女孩了。”
“我從來都沒有變過。”安笙仰頭,坦然的迎視著他的目光:“我還是願意和你親近,因為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我心中敬重的師父。”
君易瀟突然咆哮:“我從來不隻想做你的師父。”
安笙苦笑著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心房:“這裏,愛過的人,隻有君修冥,而我回來,是因為我割舍不下他,這裏滿滿的都是我與他之間的回憶,曾經我的確對他有恨,可是,沒有愛過,又怎麼會恨呢。”
君易瀟雙手按住她肩膀,用力的搖晃著她的身體:“安笙,他究竟給你下了什麼迷.藥,讓你對他如此死心塌地。”
安笙的唇角一直微揚著,她被他搖晃的身體都在發疼,聲音有些微弱:“愛情本身就是致命的毒藥。無論是你,還是我,都中毒太深。”
“再深的毒也有解藥,安笙,你醒醒吧!他已經死了,難道你要為了他,守一輩子的寡嗎?”君易瀟的掌心輕撫過安笙柔嫩的麵頰,低頭去親吻她豔紅的雙唇。
安笙下意識的側頭躲閃,他的吻隻落在她發間:“皇上,如今滿朝大臣,皆知臣妾乃不祥之女,還請皇上能夠應允臣妾,從此遠離世俗,出家為尼,此生皆守在清風觀中為北盛皇朝祈福。”
他緩緩起身,唇邊噙著苦澀的笑,看著她:“既然你這麼厭惡朕,朕允了你的要求便是!”
此時,安笙對於他來說早已是籠中鳥,插翅難飛。
而如今他也正好需要一個理由來平複朝堂之上眾位大臣的心。
話落,他便憤怒的甩袖離開了,安笙有些吃力的將地上的劉雲扶入了屋內。
她小心翼翼的為他上藥,藥膏塗抹在麵頰的肌膚上,觸感溫涼,倒是減輕了些火辣的疼痛。
她知道,他之所以留劉雲一命,不過是用來牽製她再次逃跑罷了!
劉雲彎唇的一笑:“安笙,有兩個男人如此愛著你,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呢?”
安笙輕歎:“感情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劉雲低下了頭,抱歉的開口:“對不起,這次不僅沒有幫到你,反而成了你的負累。”
安笙笑,指尖輕輕的撥開他額前零亂的發:“你又何出此言呢,公主曾屢屢出手幫我,我就當是護著她的心上人。”
窗外的雨,一直沒有停歇之意,冷風透窗而入,灌入胸腔,安笙開始不停的咳了起來。
此時,房門嘎吱一聲被人從外推開。
侍女走進來,懷中捧著厚重的披風和幹淨的衣物,她在安笙麵前停住腳步,緩緩一拜:“姑娘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皇上吩咐奴婢侍候姑娘沐浴更衣,以免感染風寒。”
安笙接過侍女手中衣物,看著是道姑的服飾,她不由得笑了笑。
劉雲起了身:“娘娘先去沐浴吧。”
安笙點了點頭,而後又吩咐了侍女備了一套男人的換洗衣服,領著劉雲去菀寧宮偏殿換洗。
翌日,清晨時,便有宮女領著安笙去到清風觀中。
來到這裏,她也稍稍的鬆了口氣,如果再留在宮中,隻怕是要瞞也瞞不住了。
這幾日,安笙總覺得食欲不振,人也開始逐漸疲乏嗜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