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寧玉便從東殿住到了偏殿,就連身邊的奴才婢女也都統統的被換成溫孜言的人。
而至沈惠小產那日一事發生後,溫孜言便徹底沒再去找過寧玉,將她不聞不問的扔在了偏殿中。
轉眼間,又是兩個多月過去,沈惠腹中的孩子也即將出生。
而遠在北盛的另一邊,君修冥正焦急的來回踱步在菀寧宮之外,殿內傳來安笙一聲接一聲的痛喊。
君修冥實在不願在殿外幹站著,不顧阻攔的也硬要闖進去:“都給朕滾開!”
常德死活都要攔在他的身前:“皇上,皇上,萬萬不可,萬萬不可進去啊,再等等,再等片刻就好了!”
君修冥當即就橫了一眼常德,等等,再等等這句話,他不知道已經聽了多少遍了。
他一把將常德推開的同時,一麵掀起袍子進去:“朕等不了,你給朕滾開。”
常德也是將老命都拚了,不過終究還是沒有攔住皇帝。
殿內穩婆不停的替她擦著額頭的汗,口中重複著一句話:“娘娘,娘娘您不要再忍了,不要再忍了!”
裏麵躺在榻上的安笙深呼吸吐氣,深呼吸吐氣,不行不行,她已經和君雯賭好了要生個屬猴的,她就一定要生個時辰屬猴的!
但安笙實在忍不住了,她感覺肚子裏的孩子似乎在自己不停的往外蠕動:“我的個兒啊!你再等等,再等等,別那麼迫不及待好嗎?”
而後,她又轉頭對穩婆問道:“什麼時辰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穩婆看了看殿內燃著的香,忽而一臉欣喜,忙回答道:“已經是申時了,時辰是猴,是猴。娘娘,你可以用力了。”
安笙鬆了口氣,這才開始咬著牙的使力,口裏還碎碎的念叨著:“無慮,無慮你可以出來了,快點出來吧!等會過了申時就晚了,抓緊,快點抓緊!十萬兩,我們的十萬兩!”
聽到殿內的對話,君修冥隻覺得自己在風中一陣的淩亂,不就是因為十萬兩的白銀嗎?為了這些銀子,她就要豁出命的去折騰嗎?她還真是他的傻妞!
而在安笙的心裏卻是想著,送上門的十萬兩不要白不要,況且南方鬧了水災,她現在能搜刮一點替他貼補就替他貼補著!
她好不容易才讓君雯答應下來,當然不能輕而易舉的放棄。
君修冥剛剛邁步進去,就聽見穩婆帶著驚喜的尖叫聲說道:“生了!生了!”
他卻並沒有急著去看穩婆抱上來的孩子,而是直接奔赴床榻上,看著滿頭是汗的安笙,連連吻了她的額頭數下:“沒事了,沒事了,我的阿笙!”
安笙連連的點著頭,臉上卻還掛著剛才疼出來的淚水。
而卻也在此時,隻聽一陣清脆”咯咯”笑聲響起,剛出生的男嬰第一次睜開了他的雙目,波光粼粼的雙眸如水清澈,黑眸定定的看著上前的君修冥。
他稚嫩白皙的小手自然而然的一把抓住君修冥頭上的旒冕,屋內的眾人看到此情形倒吸了口涼氣,那可是至高無上權利的象征。
而他卻再次發出一陣清脆笑聲。
“好,朕的孩子就是該如此不凡!”
君修冥也並沒有發現什麼剛出生的嬰兒不哭反笑的一場,一把抱起自己的孩兒,稀罕的跟她玩起眼對眼的遊戲。
穩婆在旁笑意盈盈的說道:“皇上,娘娘,是名小皇子呢!”
安笙伸著腦袋瞅了瞅那剛生下來還有點皺巴巴的孩子,眼裏卻怎麼也掩不住欣喜:“夫君,快抱過來給我看看!”
君修冥慈愛的目光都在孩子身上,一時高興的都忘了要把孩子抱給阿笙,完全忘記了當初說過這臭小子生下來,他一定要好好教訓他的話。
君修冥忙的將孩子放在她的身邊:“看看,我們的無慮很像阿笙呢!”
聽到孩子生了,君雯匆匆忙忙的一路跑了進來,口中還嚷嚷著:“讓開,都給本公主讓開,我的小皇侄,我的小皇侄呢!”
安笙看著跑的氣喘籲籲的君雯在她榻前停下,連大氣都沒喘一口,就將孩子從君修冥手裏搶到了自己的懷裏:“這應該是個臭小子吧?跟皇兄還真是一個墨子刻出來的!”
安笙可從來沒見過她有這麼好的身手。
君雯又嘻嘻一笑,開口道:“臭小子,見了姑媽也不樂一樂嗎?快喊姑媽呀,你不會麼?姑媽可以教你,我是你姑媽,姑媽,姑媽!”
安笙被她的行徑弄得哭笑不得,一旁的侍女提示道:“公主,孩子剛剛生下來還不會開口講話。”
君雯臉色尷尬的微微一紅,她不是高興的忘了嘛,忙轉移了話題:“我…我當然知道了!皇兄,取名字了嗎?”
君修冥見她愛不釋手的樣子,自己隻有站在邊上眼睜睜的看著,便沉了臉色:“君無慮!”
君雯伸著食指逗弄著他的鼻子:“君無慮,嗯,好名字,臭小子,以後你就叫君無慮了!”
而王氏聽到消息後,在宮女的攙扶下步入了菀寧宮殿內,怎麼說這都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
屋內的人紛紛跪下行禮:“參見太後。”
王氏點了點頭,神情很淡,卻也仍舊上前抱了抱孩子,見那孩子對著她笑時,不知覺間竟落下了眼淚。
皇帝已有二十四了,卻一直不曾有過子嗣,忌憚於皇位的人不少,為此她也沒少擔驚受怕過!
無慮對著她笑的同時還吐著舌頭,王氏連連點頭:“好孩子,好孩子,采薇,去將哀家的長命鎖拿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