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聽得發懵,急忙說:“你們弄錯了吧,這位祝少爺可是路副堂主的朋友,他怎麼會讓你們來……”“這就不是我們需要過問的事了,更不是你該過問的事!”守衛首領一聲令下,手下們又攻上來。這次他們來了外援,將房屋內外上下圍得密不透風,而手上都還帶著稀罕的家夥。竇天騏見跟他們說不清,隻將拂風一橫,決心殺出一條路去。蕭月製止了他:“竇兄,萬萬不可,他們手裏那些火器威力巨大,一旦出擊,這整個屋子都要化為灰燼。”“喲,你小子還有點見識啊,知道火器的厲害。既然是識相的,就快點罷手,少吃點苦頭!”守衛首領衝他們喊道。本來他接到的命令就隻是“格殺勿論”而已,可偏偏這又多出兩個人來,而且聽起來還跟路副堂主有瓜葛,殺他們現在是易如反掌,可這萬一殺錯了人呢?於是,謹慎起見,他隻好下令:“帶走!”竇天騏總算多了點心思,他將拂風收回來,藏在外袍下。其實是那些家夥仗著手裏有火器,都不把他們的刀劍放在眼裏。雖然是大晚上,他們還是被蒙住了眼睛,被推搡著往前走。當取下罩在眼睛上的黑布時,他們已經不知身在何處了。簡陋的房屋,沒有窗戶,隻有一扇窄小的門。他們被關起來了,縱然刀劍在手,也無濟於事,不論是門還是牆壁,都不是一般的木石所鑄,竇天騏試了一刀就放棄了,他知道這跟那天困住他的那個籠子一樣,所用材料非同一般,不然,他們也不會放心到連個看守的人也不安置。“這是哪裏?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蕭月嘀咕著,他四下察看,確實沒有見過這樣一個地方。“一定是嶽家堡的私牢,沒有鑰匙,看來是出不去了。”竇天騏說著,瞅了塊幹淨的地方盤腿而坐,他這時候反而出奇地鎮定。“私牢?怎麼會!”蕭月摘下了黑巾,難以置信地重複著,“怎麼會有這個地方?我都不知道……”“怎麼不會?嶽家堡這麼大,有個關押人的地方也不奇怪。”竇天騏接道。他想起在梅穀的密室裏自己曾受過的罪,再看看眼下,實在不值得憂慮。“竇兄倒是坦然如常啊!”蕭月感歎道,“你就一點也不著急?”“急,我當然急了,要不是關在這走不了,我現在早在路上了。”他是無心說來,結果卻見蕭月麵有愧色,他趕緊解釋道:“蕭兄弟,別誤會,我可沒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可你還是因為我被關在這了。”“你不也關在這了嗎?難道也要怪自己不成?”蕭月聽他這麼一說,笑起來,忽然想到什麼,轉而問祝文斌道:“祝少爺,你可知道這其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祝文斌看了他一眼,十分克製地說道:“兩位既然是路逢的朋友,應該知道他做了什麼手腳,怎麼還來問我?”難怪祝文斌被他們相救,不但一句答謝的話沒有,還板著一張臉,原來他認定竇天騏和蕭月是同路逢一起的。“祝少爺這話是何意思?”蕭月連忙問道,還不等祝文斌回答,他又說道,“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還請祝少爺先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祝文斌反問道:“你當真不知道?”“當真,我若知道不會明知故問。”蕭月懇切地說。祝文斌猶豫了片刻,才又開口:“我今日按約定的時辰去淩源閣找路逢,我一上去看屋裏亮著燈火,叩門卻無人應,我又叫了幾聲,還是沒人答應,我就推門,結果一進去,就被那些人圍起來了--你說,不是路逢要害我是什麼?”蕭月沒有接話,三個人同時沉默下來。他真是那樣的人嗎?他又為什麼要害這位祝少爺呢?要取這樣一個文弱之輩的性命,他一聲令下就行了,何必還這麼大費周章?一連串的疑問讓蕭月透不過氣,他還想說什麼,張了張口最終又沒說出來。“祝少爺,我們確實不清楚這件事。我去淩源閣是跟路副堂主辭行的,他曾幫過我,蕭兄弟說我要離開應該跟他說一聲。然後,我一去就看到你被他們圍困起來,後麵的事你也看到了,我們也是剛剛才知道事情的緣由。”竇天騏解釋道。祝文斌輕歎了一口氣,扶著牆也坐下來,說道:“你們確實不像是有惡意,是在下一時氣急,錯怪了你們,還請兩位見諒。說起來,那姓路的實在狡詐,跟他有關聯的人,我都不得不起疑心。”蕭月聽到他這樣說路逢,想辯駁,卻無從辯起。他想了想,問道:“祝少爺,恕在下冒昧,我看你來嶽家堡也實在不像是來求親的。”祝文斌微微點頭,說道:“沒錯,我來嶽家堡跟別人不一樣,我不是來當嶽家女婿的。我來這裏,是別無選擇,因為想知道一個人的下落,聽了路逢的建議,才到這裏來的。用他的話講,這裏人多眼雜,有些話方便說。”“哦?”蕭月迫不及待地問道,“什麼人的下落?”祝文斌眼神失落,他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恕在下無可奉告。”蕭月便不再追問,他頓了頓,又說:“唉唉,其實來嶽家堡的人,誰不是懷著其他目的,依我看,誠心來做嶽家女婿的,恐怕沒有幾個。就說我吧,我也不是來當嶽家女婿的!”“嘿嘿,我也不是來當嶽家女婿的。”竇天騏接道。“啊?那你幹嘛來了?”蕭月驚奇地問他。竇天騏就說起武長東信誓旦旦告訴他殺食人怪物得賞金的事情,聽得蕭月直發笑。“一定是你們那個食人怪物的傳說越說越玄乎,大家怕了,就期待有個英雄能把它鏟除了。碰巧嶽家堡又在公開招親,他們看到這麼多人往嶽家堡來,一傳十,十傳百,就傳出你聽到的那種消息了。”蕭月邊笑邊給他分析。“唉,都是為了贖我這把刀。”竇天騏感慨道。“啊,這跟你的刀又有什麼關係?”竇天騏就又把他在武家坪贖刀的經過講了一遍。“我本來指望著這一趟來,捉了那個食人怪物,拿到賞金,好還給如芸姑娘,現在倒好,還要讓他們擔心我。”他說道。“你說誰?”祝文斌突然盯住他,直問,“你要給誰還錢?”“如芸姑娘啊。”“如芸!”祝文斌又問,“她是不是姓趙?”“對,不過武家坪的人隻知道她姓肖。”竇天騏答道,“難道你認識如芸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