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仇怨難了(1 / 2)

“他是沒有選擇。誰讓咱們的師祖定下了那麼一條規矩?隻能收兩個徒弟。他不想傳給我,當然隻能傳於你了。”鄭禹鴻繼續說道,“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不想傳給我?因為我從來都很優秀,他怕我蓋過他的聲名!”鄭禹鴻一口氣說完,額上的青筋微微顫動。“師弟,你心裏清楚,你說,是不是?啊?你說呀!”鄭禹鴻見趙禹川盯著前方,不置一詞,越加激動。“要說我不配做鬼手門的弟子,那首先他連景坤就不配做別人的師父!”“你這個混賬東西!你連師父也敢辱罵!我今日不教訓教訓你,日後怎麼去見師父!”趙禹川憤懣不已,強撐著立起身來,隨即一手如鉤,如風如電,向鄭禹鴻抓去。雖出手迅疾,不料鄭禹鴻卻早有防備,一個急閃恰恰躲開了。反倒是趙禹川,逞強出手,內外不支,沒有擊到對手,自己身子一晃,差點又跌下去。所幸,一隻手臂及時伸來,扶住了他,他才穩住了身子。那手臂上粉袖招招,出手的正是那一身粉裙的女子。原來北郭群和廖幫主站在原地,趙禹川出手後離他們就遠了。粉裙女子恰在近旁,一眼看到,連忙相扶。她一進來時的忸怩之態一瞬之間就沒有了。如芸趕緊上來攙扶她的父親,一麵給粉裙女子道謝:“多謝女俠出手相救,如芸感激不盡。”話還沒說完,她背後一道勁風,不及反應,那粉裙女子一把抓住她肩膀,將她拽在一邊。她驚魂未定,隻聽一聲轟隆,地上磚石撲撲而起。“鄭禹鴻,你撒野撒到撥雲堂來了!”北郭群拔刀而上。廖幫主卻攔住了他,笑了笑,對鄭禹鴻道:“本來你們師門恩怨,我等外人不該過問。不過,眼下這兄弟有性命之虞,你若再加幹擾,我與北郭堂主勢必出手,那時恐怕鄭員外也要吃虧啊。嗬嗬嗬,不如這樣,看在我的麵子上,讓趙掌門恢複恢複元氣,他把人救了,我給你們做見證,你們再好好了結舊恩怨,如何啊?”軲轆幫本就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大幫派,廖幫主更是德高望重的長者,得罪他就等於是得罪整個江湖。鄭禹鴻猶豫了一下,不情不願地點了兩下頭,算是答應了。廖幫主立即為趙禹川運功送氣,不到片刻,趙禹川的氣色就紅潤起來。“廖幫主,多謝了。”趙禹川聲音嘶啞,表情仍然嚴峻。“趙掌門不必客氣。是你慷慨相救,才撿回了幾個兄弟的性命,該答謝的是我才對。”廖幫主朗聲道。“在救他們之前,還有一事,現在該當著廖幫主的麵說清楚。”趙禹川說著,眼睛卻掃向北郭群。北郭群會意,上前說道:“先前趙先生說沒有廖幫主您的首肯,他不敢出手相救,我替您做了這個主。現在既然您來了,兩位還是當麵說清的好。”“趙掌門有什麼顧忌,但說無妨。”廖幫主看了一眼床上垂死之人,說道。“廖幫主應該有所耳聞,‘鬼手妙指’之所以被人惦記,是因為它跟一個重要的儀式有關。”趙禹川說道。眾人不約而同地看了看鄭禹鴻。“不僅是我門中人,江湖上、朝堂裏,曾有不少人都緊緊地盯著,因為它,先師也被害得家破人亡。”“你是說‘開眼’?”廖幫主忽然想到。“不錯,我所施救的這些人,要麼將擁有隼之眼,要麼將成為暗黑鬥士,廖幫主可要有心理準備。”廖幫主沉思了片刻,下定了決心,說道:“趙掌門隻管救人,剩下的老夫自有辦法。”趙禹川便專心使用“鬼手妙指”,接連救起軲轆幫的人。前前後後數個時辰,他滴水不盡,隻在功力耗盡時由廖幫主和北郭群輪番輸內力,其餘連歇息也不歇息。隻有如芸寸步不離地陪著他。待他救下最後一個人的時候,天已經黑定了。北郭群早吩咐手下人備好了酒菜,十分熱忱地招呼他們幾方客人喝酒。趙氏父女自從七年前在嶽家堡那日遭了毒手,就再也不願吃別人的酒。住在武家坪,也從沒有去過酒家沽酒,都是自己釀酒自己喝。這時受到邀請,他們堅決推辭。“趙先生,這又是為哪般啊?在下讓兩位兄弟千裏萬裏地請你來,固然是有求於你,可有意相交也是不假。趙先生上我撥雲堂來,連口水都不喝,莫非還為我那兄弟的莽撞耿耿於懷?若是因為這個,在下現在就叫他來,要打要罰,隨趙先生高興!”北郭群說著便要叫人。趙禹川擋下他道:“北郭堂主以為我趙某人會說話不算數嗎?”自從廖幫主到來,他就不好意思再自稱“老夫”了。可是不願赴宴的念頭卻十分堅執,連廖幫主也勸不下來。“這麼說,難道是撥雲堂什麼地方做得不妥,亦或是在下照顧不周,讓趙先生不愉快了?”他越是不肯去,北郭群越是要讓他去。“北郭堂主言重了,阿爹隻是身體不適,不能吃酒。”如芸說道。她想起了嶽家堡,一瞬間又覺得祝文斌死有餘辜。“那不吃酒便罷了,總該吃些東西吧!”北郭群堅持道。“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小心眼!人家不想吃,你幹嘛非要讓人家吃!”合藥仙子擺出一張冷臉,插道。北郭群心中氣惱,卻不好發作。無奈隻得說:“既然趙先生急著回去,在下也不便強留。二位路上……”“慢著!”鄭禹鴻突然叫道。他一直守在門外,北郭群招呼的時候卻故意略過了他。“這麼著就能走了?廖幫主,您可是答應了要為我們主持公道啊!”廖幫主捋了捋雪白的胡須,說道:“老夫不會食言。北郭堂主,且借長廳一用。”他是撥雲堂的常客,當下就帶著他們到了長廳上。“來,有話坐下好好說。”他首先在一張虎皮大椅上坐下,又招呼他們也就座。趙禹川坐在一邊,鄭禹鴻便在他對麵的椅子上坐下,兩眼直盯著他。合藥仙子、紅發男子還有粉裙女子都跟了進來,北郭群以為他們都是廖幫主請來的人,就一一讓座。長廳裏氣氛凝重。“師弟,我隻要‘鬼手妙指’,你交給我,你還是我派掌門,我保證再也不會跟你過不去,而且,你有什麼難處,師兄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鄭禹鴻開門見山地提出要求。“休想!”趙禹川沉下臉來,說道,“你目無師門,辱罵師父,我沒有把你驅逐師門已經是仁至義盡。你休要得寸進尺,妄想‘鬼手妙指’。”趙禹川絲毫不願妥協。“憑這你就要把我驅逐師門?”“這些當然不夠,你在這公然搶奪‘鬼手妙指’,這一條便夠了。師祖立下的規矩,沒有被傳授‘鬼手妙指’的弟子,不得私下偷學,若有違逆,輕則驅逐師門,重則以死謝罪!”“哼,看來你記得很清楚。那我問你,若是將它泄露給外人,又該是何處罰?”鄭禹鴻話鋒一轉,突然問道。趙禹川身體一顫,幾次欲言又止。“你不說,我說。若是泄露給外人,那就隻有以死謝罪一條了!”鄭禹鴻直直地望著趙禹川說道。如芸看到父親麵色黯然,一言不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問鄭禹鴻。“什麼意思?師弟,你說呀!怎麼不敢說了?”趙禹川痛苦地張口道:“連芸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