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鐸正好發現了這個破綻。雖然依諾的防護他打不破,但是那神秘的白光隻僅僅籠罩了她一人而已。他小心地平衡這兩邊的力量,穩穩地拖住鏡湖主人的攻擊,然後,將這一邊的刀刃陡然一轉,避開依諾,直接撲向竇天騏。鏡湖主人暗道不好,這下這個孩子可沒有活路了。忽然,一道軟鞭從斜後方揮來,這一偷襲意欲將那刀卷走。是小紅!雖然她的軟鞭剛碰上那重陽刃就被削成幾段,但畢竟延遲了戈鐸的襲擊。就在那一瞬間,依諾躺倒身子,她躺在竇天騏身上,這樣一來,她的護體白光就可以更多地遮擋住竇天騏了。當然,她要比竇天騏矮一截,她的頭剛抵住他的下巴,她的腳也沒有完全蓋住他的腳。不過,這已是極大的保護了。“將軍,快去湖裏!”戈鐸大聲喊道。一方麵可以分散鏡湖主人她們的注意力,給自己多保存一些力量,另一方麵,也是迫在眉睫的,眼看著這一株湖絡薇就要被竇天騏吸收殆盡了,他雖然還在抵死爭取,卻也不得不有所準備。或許這一株到最後不得不放棄了。他這一句話一下子點醒了綠纓軍頭領,畢竟他們此行的目的是湖絡薇啊,趁著這會兒鏡湖主人正忙得不可開交,正好潛入湖底去取湖絡薇。想到此,他立即傳下軍令,不到片刻,就有四五十人輕裝赤腳的兵士齊步上前,列陣整裝,隻等他一聲令下。“綠纓威武!綠纓威武!”這些兵士呐喊著。他們清一色都穿著單薄的深灰色泅水衣,頭上一條青巾,將頭發緊緊包裹綁縛齊整,腰間別著匕首,掛著繩索,他們是依命做的裝扮,雖然天氣漸冷,身上早就受不住,卻還得撐個樣子來。誰要是敢打哆嗦,不知道要吃多少軍棍呢。在一片整齊的呐喊聲中,誰也沒有發現最後一排七個人已經默默倒下了。過了片刻,倒數第二排的七個人也全數倒下了。這時,有一個家夥大聲慘叫,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大家這才發現出了亂子。然而,就在他們惶惶不安之時,那倒數第三排有一大半的人又遭了殃。“小臭娘們,你還敢回來!看爺們怎麼收拾你!”綠纓軍頭領發現是小紅在搗鬼,萬分氣惱。他本來就是她的手下敗將,已經讓他在手下兵士麵前顏麵盡失了,他心裏那個恨哪,隻差生吞了她。可她偏偏還“不知好歹”,現在還跑回這邊來偷襲,這不是明擺著挑釁嗎?他忍不了,完全忍不了了--可是,最令他氣惱的是,他還拿她沒辦法!他的臉上和露出的脖子上,鮮紅的地方還微微發燙,真要動手,他可敵不過她啊。好在她隻是單槍匹馬,再怎麼鬧事也不敢肆無忌憚。他當然怕得要命,可是他手下賣命的兵卻數不勝數,他靠著這點優勢,勉強撐住了一點點體麵。小紅果然沒有衝過去,偷襲的辦法一經識破,自然就不能再用了。綠纓軍頭領趁勢叫道:“嘿嘿,怎麼不敢出來了?怕了爺們了是不是?”他這樣虛張聲勢,無非是給自己壯膽。他的水兵受了損耗,現在最最不能讓軍心渙散,不能讓士氣低落下去。他好一陣鼓動,那些驚慌失措的兵士才重新打起精神。“下水!”他的聲音雄渾有力,這對於心神未定的兵士來講確實是一劑良藥。他們不禁昂起頭顱,堅定了眼神,用力向鏡湖埋進。“轟隆!”隨著一聲巨響,那一排排水兵忽然就不見了蹤影。幸存的不過三兩個,他們眼珠子鼓得大大的,十分驚恐,四散而逃。小紅卻沒有給他們留下一條生路,兩鞭下來,立時要了他們的命。她的馬尾揚得高高的,黑亮的眼睛在夜晚也光彩奪目,這時她一手持鞭,一手五支陀螺鏢蓄勢待發。綠纓軍頭領擺開長刀,手一揮,大喊:“殺了她!”他自己卻並不往前衝,隻讓在後麵,看著他手下的兄弟們紛紛衝了出去,不一會兒,卻倒下一片。雖然小紅的攻擊力有限,每一次也就射中那麼幾個,但她射得很有準頭,通常衝在最前頭的幾個總是立馬倒地而斃命,跟著後麵難免驚慌,這個時候,她又發出幾支,再送幾個倒黴鬼,後麵的那些家夥們很快就亂了陣腳。人多既然有好處,也就難免有這樣的害處,其中的每一個人再也不能作為一個單獨的人去清醒地判斷,也在不能充滿意誌地戰鬥了。那些死去的兵士裏,有大半都是在慌亂中被他們自己人踩踏致死,還有一部分人死於同伴的兵刃之下,另外還有些趁亂逃開了,小紅瞧得一清二楚,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除非那些兵士能很快全員調動過來,將她團團圍住,否則,他們不可能占到半點便宜。綠纓軍頭領也開始意識到這個情勢,卻沒有辦法重新整飭兵陣,他頭疼萬分地看著他的手下,被那個紅衣小妞一擊即潰。戈鐸的處境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他也嚐試了幾番,越過依諾,以迅疾之勢,直擊竇天騏的額頭,以取得湖絡薇。可惜,湖絡薇自身正在釋放力量,他如果不借助他的利器重陽刃,那結果隻會跟上回一樣,隻有自己空耗力量的份。可此時,他兩邊應對,根本無法使用合一的重陽刃。本來他還對綠纓軍抱有一分的希望,如今餘光掃過,他已知道那些酒囊飯袋們早已一敗塗地,現在還等著他去解救呢。他的灰色睫毛眨動了一下,決定已然做好了。那是不給對手絲毫機會喘息的速度,戈鐸一躍而起,從竇天騏那裏躍出,他一轉身,換過一隻手,繼續給鏡湖主人以力量相當的回擊,同時,把另一柄刀鋒對準了那馬尾飄揚的姑娘。這一切變動隻在瞬間,當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刀已收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