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你是他嗎?”
何英初頭痛欲裂,無力的質問不由自主地從唇齒間逸出,幾近呻吟:“告訴我,你是誰,是誰是誰……”
麵前猙獰的人影無聲無息,隻是不斷地逼近。
不,那不是他!
那幾乎不能算是個人,是一個怪物。
它拖著寬大及地的黑色長袍,一張滿是鮮血的臉,白眼上翻黑唇下咧,露出鋒利的獠牙。
逼近再逼近,雖然毫無聲息,但空氣的流動越來越快,冷風一陣接一陣地襲擊她弱小的身軀,發出勝利的尖叫。
刹那,那怪物化作巨大的無底黑洞,想要將她吞噬。
何英初下意識地拔腿狂奔,使出全身的力道,卻隻能緩慢地移動。恐懼在胸腔不斷蔓延,心口仿佛被撕裂。
她開始奮力地呼喊,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一腔驚恐最終化作無力的抽泣。
好累……
下一秒,何英初感覺自己再也支持不住了,慢慢朝後倒去。
空曠中,好似有另一個自己,正冷靜地俯身觀看,看這具弱小的軀殼被無底的黑洞吞噬,空間在飛速旋轉、旋轉……
“英初……”
楊思卓呼喊著身下人的名字,輕撫她的額頭,那裏有密密麻麻一層細汗,滾燙的皮膚混著濕氣蒸騰著。
在他看來,何英初的臉比任何時候都要蒼白憔悴。此刻眉頭緊蹙,眼角竟有淚珠,呼吸急促,身體仿佛緊繃的弦,時而奮力掙紮。
楊思卓擔憂起來,輕輕將她攬入懷中,試圖安撫。
他的動作有些焦急,何英初隻覺得心“咯噔”一下,瞬間驚醒。
這一刻整個人仿佛重生,她能看到楊思卓敞開的衣領,那裏有她送的玉件,那本該屬於另一個人的東西。
念頭所及,更深的疲勞襲來,讓她幾乎虛脫。
隻能掙紮地發出點聲音:“喝水……水……”。
“等下。”楊思卓迅速倒來熱水,喂她喝下。
溫熱的水濕潤了幹燥的喉舌,何英初感覺好多了,第一個念頭“手機”。
見她一隻無力的手在沙發中摸索,楊思卓知道她要什麼,嘴裏邊責備,邊從茶幾上替她拿來電話。
“你看你,都發熱了,怎麼我不在,就不好好照顧自己。”
楊思卓,年30,長相端正,某跨國公司的經融顧問,智情兩商雙高。
在北京三環有一套高檔公寓,開一部低調的雷克薩斯,車位停一部Jeep越野。
越野車是買給何英初的。因為職業關係,何英初經常跑戈壁沙灘、荒山野嶺,但目前為止,她一次也沒開過。
楊思卓時常說,她若真不願意開,他可以開著帶她四處旅遊,但何英初始終不同意。
為了她忽視工作,不值,至少何英初自己是這麼覺得的。
這樣一個千人追萬人捧的男人,愛誰不好,偏偏死心塌地愛一個不愛他的女人,這算不算一個冷笑話?
何英初是占著茅坑不拉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