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父親回家的消息不脛而走,一時間眾多親戚朋友前來上門討債,家裏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大夥七嘴八舌的吵個不停,相互傾訴著被安然父親害得有多辛苦。同住一個院子裏的安然的爺爺奶奶年齡大了,受不了驚嚇,一看院子裏一下來了這麼多人又是吵又是鬧的,索性收拾行囊打班車去了縣城小閨女家躲清閑。隔壁安然大伯父家和附近的徐家、王家等鄰居也都跑過來看熱鬧,有的甚至也加入了指責謾罵安然父親的隊伍裏。
安然的母親看到這種情況,生怕嚇壞了兒子安寧,於是先讓安然帶安寧去村裏老常家躲躲,自己則忙著端茶倒水,安撫情緒激動的親戚朋友。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沒錢我就不信你們還能把我吃了!”安然的父親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沒錢?你出去兩年了掙的錢哪去了?”安然家的一位親戚沒好氣地質問道。
“就是,錢哪去了?今天必須把欠的錢都還了,要不然我們就搬東西!”
“對,不還就搬東西!”
“……”
大夥徹底被安然父親的態度惹怒了,說著都一窩蜂湧向放糧食的窯裏要搬東西。
安然的母親見狀立刻搶先一步跑到窯門口,死死地把住門口不讓他們進去。
“各位親戚朋友,你們千萬不能搬走我們的糧食啊,兩個娃還等著這點口糧救命呢……錢是娃他爸借的,你們去找他要啊,家裏又沒見他的一分兩分……”安然母親說著說著眼淚就撲通撲通往下掉。
看見安然母親可憐的樣子,大夥的心一下子都軟了。整個院子裏頓時變得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說話。
大家都沉默著,等待某個人或者某個聲音來打破僵局。
“大夥聽我說兩句吧!”
第一個說話的是村裏的老王。老王是村裏的老村支書,現在雖然退了,但在村裏有還是有一定的威信。
“安然媽說的對啊,錢是娃他爸借去胡整了,又沒有給家裏用。我們不能把這母子幾個往絕路上逼啊!”老王接著說。
“那老王您給說說這事到底怎麼解決?總不能讓我們的錢打水漂吧?”人群中傳來這麼一句話。
“這樣吧,大家都先回去,讓我跟安然爸說說,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大夥聽老王都這麼說了,隻能作罷。不一會兒就都散了,各回各家。
安然的母親看到人群散去,也停止了哭泣。
“你去把蛋娃給我叫來!”蛋娃是安然父親的小名。
安然母親不敢怠慢立即去邊窯裏叫丈夫。
等了半天,安然的父親才磨磨蹭蹭地來到老王跟前。
“蛋娃,今天是我老王給你做的主,以後大夥要不回自己的錢就得找我……我也是看在安然媽可憐的份上,以後該怎麼做就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嗯,嗯……我知道了,王叔。您放心,我不會讓您老失望的!”安然的父親信誓旦旦地保證。
“安然媽,去拿紙和筆來!”老王吩咐道。
安然父親在鄉親們的心裏已經完全失去了信譽,當然也包括從小看著他長大的老王。但是,倘若本性不改,就算白紙黑字立下契約又能如何呢?
……
元宵節剛過,安然的父親就去又了省城打工。
經過上次大夥要債這麼一鬧,安然的父親還著實變化了許多,也不會再有事沒事出去耍賭酗酒了,還經常幫安然的母親幹農活。臨走之前,安然的父親還特意叮囑安然要好好念書,照顧好弟弟妹妹,等過年回來的時候再給他們買新衣服和好吃的,也答應老婆,去省城之後會定時寄錢給家裏,除了貼補家用外,慢慢地把欠的錢也還上。
安然母親姑且也再相信他一次,但在骨子裏還是沒有對丈夫抱有太大希望。因為丈夫這樣的承諾保證已經失信太多,太多……
……
五年後。
安然跟以琳都已經上初二了,個個長得亭亭玉立,尤其是安然,跟了她母親,長了個大個子,皮膚白皙,明眸皓齒,在同齡人中間簡直就是鶴立雞群。
這五年來,安然的學習成績一直都很好,除了各門功課全都得優外,她在寫作方麵也有很大的提高,表現出了驚人的天賦。每次作文課上,她的作文都會被老師當做範文向全班甚至全級同學推薦學習。在老師的指導和幫助下,安然曾多次獲得全國中學生作文大賽優等獎。
與安然不同的是,以琳不僅學習成績班裏墊底,而且相當叛逆,逃課、上網、早戀……樣樣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