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陽光依然刺眼,在大都市裏,太陽是一年四季都是那樣灼熱的。
這是一間很小的房子,也是這裏周圍數十間的普通一間。
無論那個城市,都有令人歎為觀止的高樓大廈,琳琅滿目的百貨商場,也有高檔的住宅小區,同時也有建在離城市中心較遠的平民矮房。
平房雖也霸占了城市少量的土地,卻住滿了大多數的窮人。
這些人的生活過得疾苦,也被城中心的人看不起,可是他們自己卻過得很快樂,因為他們心裏知足,生活過得坦然。
隻要你是心裏坦然的,那無論你的生活是富貴還是貧苦,你都有法子讓自己快樂地活下去。
陳老頭就是這些人中最普通的一個,一個老實巴交的地道窮人。
他年輕的時候雖也渴望過飛黃騰達,不過現在卻早已經沒有想這些了,所以他覺得現在的日子雖然清苦,可是過得既自由,又輕鬆。
每天早上,他都準時起床,然後到附近巷子中最為熱鬧的地頭擺開當口。
賣燒餅雖然不能賺到大錢,不過也勉強繼得三餐,有時候生意好,他還能偷偷到後麵的商店買兩包質量上等些的香煙來慰勞慰勞自己。
他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想自己活得更久一些,能親眼見到自己的孫女兒找個好歸宿成家立室,到時候他就能有麵目到下麵見他的親人了。
提起他的孫女兒,那可是他最大的驕傲,這村裏附近的人,說到他孫女陳露的時候,也是無不豎起大姆指的。
“陳爺,這麼早開攤啦?”一中年男子笑嘻嘻走上前,道:“給我來兩個又大又油的燒餅。”
這個看起來黑而結實的男子,一臉的謙厚笑容,讓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個易相處的人。
“給,早給你準備好了,下了足足三大勺的黃油,而且還煎得特別焦。”陳老頭笑嗬嗬地將脖子上的毛巾往後一搭,熟練地鏟上三塊大燒餅,用麻油紙裝好。
他做這些動作的時候比一個巧婦做針織還有熟練。
“諾,這裏是三塊,隻收你兩塊的錢。”
“這怎麼好意思?”男子樂嗬嗬地接過油紙,大力吸了一口氣,笑道:“真香。”
“我知道你幹的是體力活,自然要吃得飽一點才行。”陳老頭接過錢,瞧也不瞧就往旁邊的小紙包裏丟去。
“那謝謝了,改天我請你喝酒抽煙。”
老陳對每一個顧客都像自己的親人一樣,他一直相信隻要以誠待人,別人也一定會以誠待你的。
這也是他活到這麼大年紀來最大的收獲。
“爺爺,我去上班啦,今天你也要繼續加油啊。”巷子深處閃出一個亮麗活潑的女孩,正調皮地瞧著陳老頭笑。
這個女孩正值青春年華,大約十八九歲的樣子,不過打扮得卻有些嫵媚與成熟,臉上的胭脂也也濃烈了些,與她的年齡性格很不相符。
為什麼越清純的女人就越想讓別人覺得自己有成熟的味道,而有成熟風韻的女人又希望別人讚她清純呢?
老陳朝她點頭微笑,臉上的關愛之情不言自溢,這種親人之間的溫馨親蜜關係,有時候比愛情還要強烈。
女孩走出幾步,突又回過頭頭來,臉上的表情有些奇特,“那塊小木頭昨天晚上很遲才回來,現在還在睡覺,爺爺你記得別打擾他。”
“是,是,我保證讓他睡到自己醒來,這下你滿意了吧?”老陳帶著調笑的語味對孫女道。
他又怎會不明白孫女的心事?
小木醒來時,已是八點十三分,他本來也還想再睡久一些,可是現實卻不容許他這樣做。
生活就是這個樣子,無論你喜歡與否,都得甘心地接受。
用報紙與油紙糊成的窗戶射進一縷縷陽光,照在窄小而黑暗的房間裏。
這個房間就是他現在的家,沒有豪華的裝修,沒有大方的家具,也沒有寬敞的角落,不過小木卻很喜歡這裏。
他住在這裏還有三天就是三年了。三年前,他逃離了自己的家,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三年的時間,究竟是長是短,沒有人能分得清。
不過他依然想繼續住下去,因為他不但喜歡這間記房子,更喜歡房子的主人——一個賣燒餅的老頭。
現在雖還算是早上,不過該工作的人也早去工作了,剩下的人一般都會自己在家裏弄些小米粥當早餐,所以陳老的攤子現在的生意最不好。
不過他也樂得清閑地坐在一旁,難得享受這短暫的空閑時間。
“喂,小夥子,這麼早就起來了?”小木剛走出門口,老陳就笑嗬嗬地向他打招呼。
小木蒼白的臉上忽然泛起了一絲笑容,雖然是很短暫的一瞬間,也令他臉上起了很大的變化。
就像春風拂過結冰的湖心,使寒冰破裂,湖水泛起漣漪。
他邊走邊對陳老頭道:“今天是睡遲了些。”
“要不要吃些燒餅?”陳老頭又熟練地揭開蓋子,鏟起兩塊勻稱燒得又黃又香的燒餅,裝在紙袋上,“小露早去上班了。”他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細線,臉上的皺紋也好像攤平了。“你知道幹她那份工作是不能遲到的。”